雖然準頭欠佳,但用于攻擊固定的關城和密集的守軍,卻有著驚人的威懾力。
數百架“神火飛鴉”被同時點燃引信!
“咻——咻——咻——!”
刺耳的呼嘯聲中,無數拖著橘紅色尾焰的“火鴉”騰空而起,劃破天際,如同末日流星雨般,朝著巍峨的雁門關撲去!
“那是什么?!”
“天火!是天火!”
城頭上的金軍何曾見過這等景象,頓時一片恐慌。
“轟!轟!轟!”
神火飛鴉或撞擊在關墻上爆裂,或在關城內墜落,瞬間燃起熊熊大火!
火勢蔓延,濃煙滾滾,關城內儲存的糧草、營房紛紛被點燃,守軍奔走呼號,救火不及,秩序大亂!
幾乎在神火飛鴉發射的同時,南面的盧俊義看到信號,也指揮麾下三萬人馬,對雁門關發起了前所未有的猛烈攻擊!
云梯、鉤索如林,士卒吶喊震天,做出不惜一切代價也要破關的姿態。
完顏婁室雖然腹背受敵,但他毫不畏懼,竭力組織防御。
不過戰事比他預料的困難許多,北面的燕軍火力太強大,讓守軍根本應付不了。
堅守三日后,雁門關內能戰之兵已不足五千,糧草輜重焚毀大半,士氣低落到了極點。
完顏婁室知道,關城失守只是時間問題。
“大勢已去……”
完顏婁室長嘆一聲,他不能坐以待斃,更不能投降。
在一個漆黑的夜晚,他率領殘存的四千多精銳,放棄雁門關,打開北門,突圍北上,試圖退回大同。
然而,他剛剛脫離關城險要,進入相對平坦的地帶,就被等候多時的關勝部騎兵圍住!
“完顏婁室!關某在此等候多時了!納命來!”
關勝也不客氣,上來就直取完顏婁室。
完顏婁室部下人困馬乏,士氣低落,哪里是養精蓄銳、以逸待勞的燕軍鐵騎的對手?
一場毫無懸念的屠殺在夜色中展開。
金軍被分割、沖垮,死傷殆盡。
完顏婁室見突圍無望,部下紛紛戰死,他不愿被俘受辱,遙望大同方向,拔劍自刎,死于亂軍之中。
名將完顏婁室,就此隕落。雁門關守軍,全軍覆沒。
雁門天險已破,武州頓成孤城。
仍在武州城下苦苦支撐的完顏銀術可和金兀術,聞聽此訊,如遭雷擊,心知敗局已定,唯一的生路,只剩下向北突圍,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武州城的軍營中開始彌漫恐慌情緒,從軍官到士卒,都在竊竊私語,眼神中充滿絕望。
完顏銀術可同樣感受到了絕望的味道。他與完顏婁室雖分守兩城,但同氣連枝,深知彼此能耐。
連智勇雙全的完顏婁室都落得如此下場,這武州還能守多久?
“四太子!”
完顏銀術可看向一旁焦躁的金兀術,“雁門已失,武州已成孤城。方天靖十幾萬大軍圍困,絕非我們能夠抵擋。如今城內糧草雖然還能支撐數月,但軍心已亂,繼續困守,無異于坐以待斃!”
金兀術終于停下腳步,臉龐因憤怒和不甘而扭曲。
“難道要我們像喪家之犬一樣棄城而逃?我大金勇士,何曾受過如此屈辱!”
“四太子!存亡之際,豈能意氣用事?”
完顏銀術可苦口婆心的勸說道:“如今燕軍兵力遠勝于我,火器犀利,更有那種飛天之火!雁門關便是前車之鑒!如今唯有保存實力,突圍北上,與大同的二位元帥合兵一處,尚有卷土重來之機!若在此耗盡精銳,則大勢去矣!”
金兀術胸膛劇烈起伏,他何嘗不知完顏銀術可所在理,但讓他不戰而逃,實在難以接受。
最終,理智壓過了沖動,“好!傳令下去,全軍輕裝,備足五日干糧,今夜三更,集中所有騎兵,從北門突圍!步軍斷后掩護!”
“四太子英明!”
完顏銀術可松了口氣,立刻著手安排。
然而,當他們試圖派出哨探偵查突圍路線時,卻發現燕軍的包圍圈如同銅墻鐵壁,水泄不通。
任何試圖靠近邊緣的騎兵小隊,都會遭到密集箭雨和機動騎兵的無情截殺。
方天靖顯然早已料到他們會突圍,布下了天羅地網。
突圍計劃尚未開始,便已胎死腹中。
武州城徹底成了一座被圍死的孤城。
就在金兀術和完顏銀術可一籌莫展之際,一名金軍使者手持白旗,來到了燕軍大營。
來者自稱奉大金國東路軍元帥、二太子完顏宗望之命,前來議和。
中軍大帳內,方天靖端坐主位,盧俊義、朱武、關勝等文武分列兩側,目光冷峻地看著那名故作鎮定的金使。
金使清了清嗓子,努力維持著姿態。
“鎮北王殿下,今我大金愿主動退出西京道,以示誠意。只要殿下肯放開包圍,讓我武州將士安然北返,則兩國罷兵和,永結盟好。”
帳內一片寂靜,所有人都看向方天靖。
方天靖冷笑一聲,這才緩緩開口:“退出西京道?完顏宗望倒是打得好算盤。西京如今已經是我燕軍嘴邊的肉,何須他們‘主動退出’?爾等金虜,侵我疆土,戮我百姓,擄我君父,罪惡滔天,罄竹難書!如今勢窮,便想輕飄飄一句退出了事?天下豈有這般便宜!”
他看了一眼金國使者,繼續說道:“回去告訴完顏宗望!想要和談,可以!讓他金國皇帝親自遞上降表,將昔日遼國疆土,自燕云十六州至上京道,盡數歸還我大宋!并縛送所有侵宋之首惡,至東京問罪!除此之外,免談!”
“你!”
金使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方天靖的條件無異于要金國屈膝稱臣,這根本是無法接受的。
“送客!”方天靖根本不給他再開口的機會,大手一揮。
金使狼狽而去,將方天靖那堪稱羞辱的回復帶回了大同。
大同府內,完顏宗望聞報,氣得臉色鐵青。
“方天靖!安敢如此欺我!”
他原本還想犧牲西京道換取時間和武州精銳,沒想到對方胃口如此之大,根本不留絲毫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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