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后軍山寨，方天靖的心情非常沉重。

梁山的確在變味，宋江的野心日益膨脹，晁蓋則被宋江哄騙著失去了本心。

那些被宋江攻破的山寨，固然有取死之道，但梁山如此擴張，遲早會引來大禍。

是的，蕩寇志中就是因為如此，才引來陳希真、陳麗卿等人的不滿，最后被各方勢力聯合絞殺。

聽說方天靖從聚義廳回來，他的老部下右軍統領徐寧很快就趕回了后軍山寨。

他見方天靖面色不豫，就知道了結果。

“晁天王不聽勸？”

方天靖搖頭嘆息：“宋江羽翼已豐，晁天王被架空而不自知。如今的梁山，再不是從前的梁山了。”

方天靖在梁山泊停留了兩日，眼見宋江氣焰日盛，晁蓋又偏聽偏信，心中愈發煩悶。

這日清晨，他決定去找幾個在梁山有身份地位的頭領談談。

他先是來到便宜師兄公孫勝居住的紫虛觀，卻見道觀大門緊閉。

叩門許久，才有一個小道童開門出來，怯生生地說道：“師父正在閉關清修，已經月余不見客了。”

方天靖心中了然。

公孫勝精通術數，想必早已看出梁山氣象有變，這才借閉關之名避開紛爭。

他這位師兄向來明哲保身，此時選擇獨善其身，倒也不令人意外。

離開紫虛觀，方天靖又尋至朱仝的住處。

朱仝正在院中練槍，見他來了，忙收槍相迎。

“方兄弟來得正好，我正想尋你說話。”

朱仝將方天靖讓進屋內，低聲說道：“公明哥哥近日所為，實在令人心寒。那青云山狄雷本是條好漢，我曾與他有一面之緣，想不到竟落得如此下場。”

方天靖嘆道：“朱兄既知不妥，為何不勸勸天王？”

朱仝苦笑搖頭：“怎會沒勸？只是天王如今只聽宋江和吳用之。我多說幾句，反倒惹來猜忌。”

他壓低聲音，“不瞞你說，李俊已經帶著童家兄弟去了微山湖一帶，名義上是擴展水軍勢力，實則是看不慣宋江所作所為。”

方天靖無奈的搖搖頭，連宋江的半個嫡系李俊都選擇遠離，可見梁山確實已非往日。

辭別朱仝后，方天靖又去尋林沖。

中軍大帳外，只見林沖正在操練士卒，一絲不茍。

見方天靖來了，他只是微微點頭，繼續督導訓練。

待操練完畢，林沖才走過來，淡淡道：“方兄弟是為了宋統領吧？”

方天靖直不諱：“林教頭難道看不出宋江這么做的不妥？”

林沖目光復雜：“我自然看得出。但天王于我有恩，他既信重宋江，我自當遵從。”

他停頓一下，繼續說道，“方統領，聽我一句勸，如今梁山已非往日，你也不要過多卷入這是非之中。”

方天靖心中一陣發涼。

連林沖這般剛直的人都選擇明哲保身，看來梁山真的變了。

回到后軍山寨，方天靖心情愈發沉重。

徐寧見他面色不佳，提議道：“節帥不如出去走走，散散心。山下新開了家酒肆，羊肉甚是鮮美。”

方天靖擺手道：“你自己去吧，我想靜一靜。”

正說話間，瓊英蹦蹦跳跳地跑了進來，身后跟著他的妻子扈三娘和紅顏知己花寶燕。

“方大哥，你怎么不高興？”瓊英湊到方天靖面前，歪著頭打量他。

“是不是宋江那黑廝又給你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