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師師的突然出現和她帶著威脅的請求，打亂了方天靖原本的計劃。

這個名滿京師的女子，遠比他想象的要復雜得多，怪不得能在管家趙佶身邊受寵這么多年。

接下來的幾天，方天靖繼續留在東京為忠武軍的出征做準備，不能虧了弟兄們。

他又去拜訪了兵部、戶部的幾位要員。

憑借蔡京的手書和自身的周旋，總算為忠武軍爭取到了足夠的資源。

真是朝中有人好辦事，這待遇可比西北那些苦哈哈強多了。

方天靖來東京之前便已經盤算過，除了蔡京還有宿太尉極力支持招安梁山和二龍山，所以他又特意前往宿太尉府上拜訪。

宿元景對他的到來似乎并不意外，二人屏退左右，在書房密談。

宿元景倒不客氣，直接開門見山，“方將軍近日在各衙門走動頻繁，高太尉那邊已經有所察覺。你可要小心一點，不要留下把柄給他。”

方天靖連忙感激宿太尉的好意。

“多謝宿太尉提醒。只是方某為國備戰，問心無愧。倒是高太尉，聽說與西夏往來密切，不知宿太尉可有聽說？”

宿元景神色一凜：“方將軍此可有證據？這可不是能開玩笑的話。”

方天靖將李師師所示信件的內容大致說了一遍，只是隱去了消息的來源。

宿元景聽后，面色非常凝重。

“若此事為真，那可非同小可。高太尉在朝中根基深厚，沒有確鑿證據，恐怕難以動他分毫。”

方天靖點頭，“下官明白。所以此次西北之行，也是搜集證據的良機。”

宿元景感嘆道：“方將軍年輕有為，但朝堂之事，遠比戰場兇險。你還需小心為上。”

他頓了頓，又問道：“聽說方將軍近日見了李師師李大家？”

方天靖承認的倒很干脆：“宿太尉消息果真靈通。”

宿元景意味深長地說道：“此女可不簡單。她在京師經營多年，你與她往來，還需謹慎。”

方天靖連連稱是。

辭別宿太尉，方天靖又去了蔡京府上。

蔡京對他這幾天的成果頗為滿意，又給了他幾封手書，讓他繼續打通關節。

公事談完，蔡京忽然問道：“聽說你去見了李大家？”

方天靖再次暗驚于這些人的耳目靈通，便如實說道：“李大家約見了我一面。她想離開京師，求到我這里。”

他故意說給蔡京聽，就是在試探蔡京的態度。

蔡京的眼中看不出情緒波動，只是笑道：“這倒有趣。李大家在官家面前失寵已久，確實處境危險。她知道的秘密太多，若是離開，恐怕很多人不會愿意。”

方天靖道：“太師的意思是？”

蔡京繼續說道：“她既已開口求你，說明已經有了一些想法。不如這樣，你先答應她，但要拖上一拖。等忠武軍出征后，再見機行事。”

方天靖明白這是緩兵之計，點頭稱是。

離開蔡府，方天靖又悄悄去了城西的蔡府別院。

蔡夫人已有近六個月的身孕，腹部明顯隆起。

見方天靖到來，她欣喜中帶著憂慮。

“聽說你見了李師師？”她一見面就問。

方天靖苦笑道：“怎么人人都知此事？”

蔡夫人輕嘆道：“京師就這么大，有點風吹草動，很快就傳開了。據說李師師手下有一支密諜隊伍，專門為她收集秘密。這也是她能在京師立足多年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