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衙內使了個眼色,孫高連忙上前,將方才在陳家吃閉門羹的事又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
果然,高俅越聽臉色越青,最后猛地一拍桌子。
“好個陳希真!當真以為我高俅要求著他不成?”
高衙內心中暗喜,面上卻勸道:“爹您息怒,陳老教頭或許是年紀大了,脾氣倔些…”
“倔?”高俅冷笑一聲。
“我看他是給臉不要臉!仗著當年對我的恩情便目中無人。要不是我,就他那脾氣,能安穩的在這東京城。如今倒在我面前擺起架子來了!”
高衙內趁機道:“爹,要不您請陳老教頭過府一敘?畢竟當年情分還在,或許只是有些誤會…”
高俅覺得兒子說得在理,便對左右道:“去,備帖請陳希真過府一敘,就說我備了薄酒,請他過府敘舊。”
約莫一個時辰后,陳希真便接到了高俅的請帖。
他心知這宴無好宴,但太尉相請,又不能不去,只得整裝前往太尉府。
方天靖和武松在巷口看見陳希真隨著高府來人離去,心知不妙。
“七弟,陳老教頭此去,怕是兇多吉少。”武松低聲道。
方天靖搖搖頭:“這倒不至于。高俅想要對付他,手段多的是,不會這么直接。”
太尉府花廳內,酒過三巡,高俅終于切入正題。
“希真兄,如今朝中正是用人之際,你一身本事,埋沒于市井豈不可惜?不如再回軍中,我保你個前程。”
陳希真放下酒杯,直接拒絕:“多謝太尉美意,只是老夫年事已高,早已無心仕途,只想安度晚年。”
高俅臉色微沉:“這么說,你是決意不給我這個面子了?”
陳希真不卑不亢的回應道:“非是不給太尉面子,實是人各有志,還望太尉體諒。”
高俅頓時勃然大怒,今日朝堂上受的氣一股腦涌上心頭。
“陳希真!你別給臉不要臉!若不是我護著你,你能有今日?如今倒在我面前拿腔作勢!”
陳希真面色不變:“太尉回護之恩,陳某從未忘懷。但也請太尉明白,陳某并非趨炎附勢之人。”
眼看二人就要鬧僵,高衙內忽然從屏風后轉了出來,一副和事佬的模樣。
“爹,陳老教頭,二位都消消氣。陳老教頭,我爹也是惜才心切,您別往心里去。”
他這般做派,倒讓高俅和陳希真都吃了一驚。
高衙內又親自給陳希真斟酒,語氣恭敬得很。
“老教頭,晚輩代我爹賠個不是。我爹今日在朝中受了些氣,語間多有冒犯,還望海涵。”
陳希真雖然覺得高衙內的態度有些反常,但是他也知道這是一個臺階。
于是他也就客氣的沖著高衙內點點頭,“衙內重了。”
高俅還是冷著臉,沒有再多說一句。
宴席就在這種尷尬的氣氛中結束。
出乎陳希真意料的是,高衙內竟然提出要親自送他回府。
他也不好拒絕,畢竟剛才高衙內的表現還算可圈可點。
回去的路上,高衙內表現得更加謙恭有禮,與平日那簡直判若兩人。
更難能可貴的是,一路上他絕口不提陳麗卿之事。
到了避邪巷陳家小院,陳麗卿出來開門,看到高衙內送父親回來,頓時面露警惕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