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
云來居的雅間里,張唯站在窗邊,盯著黃府的大門看。
桌子另一邊的朱盈川,臉頰緋紅,眼神飄忽,已經喝醉了。
從下午到晚上,女子武修已經喝了七八壺黃酒,又沒刻意運功排出酒氣,那黃酒后勁又大,起初喝著沒啥,等反應過來已經微醺。
然后,朱盈川就放開了喝,結果就把自己灌醉了。
一喝醉,說話都不利索。
這時正斷斷續續說著醉話呢。
“大...大人,我家在京城......那也是頂大的家族.....”
“結果我五歲就給送到山上去,在山上.....天天跟猴子似的亂跑....”
“可是我哥....就大我一歲,憑什么他能留在山下,跟著大儒做學問......”
“你說.....我爹我娘,是.....不喜歡我嗎........”
“還是因為,我是個女的........”
張唯回頭看了她一眼,搖搖頭,心想這會有手機就好。
錄起來等你醒了,讓你聽聽自己都說了些啥。
這時候。
他看到街那頭,一頂八抬大轎進來了。
精神一振。
黃澤照回來了。
街道上,那頂八抬大轎來到黃家大宅的門口處。
轎夫正在落轎,旁邊的黃士貴突然心中一動。
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
一抹精芒就從眼前飛過。
釘在了轎桿上,把轎夫嚇了跳,轎子頓時重重落地。
黃澤照身形一個不穩,差點沒滾出轎子。
黃士貴眼中現出怒意,長嘯一聲,朝飛鏢射來的方向掠去。
便見有一道身影在遠處的屋頂上一閃而逝,黃士貴大吼一聲,真元沸騰,一下子跳上了屋頂,快步疾追。
轉眼。
追到一個死胡同。
然而等他追進去時,胡同里卻一個人影都沒有,只有兩只野貓在墻角炸了毛,弓起背低吼。
黃士貴皺眉,又跳到墻上,環顧四周,實在沒有發現異常之后,才轉身折反。
這時候,天上云團被風吹走,月光傾瀉而下,地面上頓時多了一道人影。
高空之上,紅月之下。
張唯目送著黃士貴離去,便轉身掠往云來居的方向。
卻說黃府大門處,一陣心驚膽跳之后,黃澤照才走出轎子。
見不著黃士貴,就問:“三爺呢?”
一個轎夫連忙回答:“三爺追人去了。”
這時黃澤照看到釘在轎桿上的飛鏢,這東西還穿著張紙條。
于是讓人把飛鏢取下,再拿過紙條來看。
不看還好,一看,黃澤照臉色更難看了。
這時風聲呼嘯,黃士貴回來了。
“二哥,你沒事吧?”黃士貴問道,然后看見紙條,“這是?”
黃澤照把紙條給自家兄弟過目,黃士貴看了眼,臉色大變。
“啥都別說。”
“先去書房。”
黃澤照開口提醒。
片刻后,黃家的書房里亮起燈火。
黃澤照摒退左右之后,黃士貴將紙條放到桌子上,才道。
“咱們雇傭聽雨樓殺人的事,怎么會泄露出去?”
黃澤照看向那張紙條,上面端端正正地寫著一行字。
‘欲知孫忠下落,明夜戌時,攜千兩銀票獨至萬佛洞一見。’
...........
“聽雨樓真是浪得虛名,人沒殺成,現在還給咱們捅了這么個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