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響起少女著急的嗓音:“那你怎么辦?”
春喜又咳嗽幾句,喉嚨像火在燒一樣難受,每次說話,仿佛被刀子刮過,她不想開口,卻還是道。
“傻丫頭,我是誰,我可是春喜,我會想辦法出去的啦。”
她故意說得輕松,只有這樣,同伴才會放心離開。
果然。
那叫夏荷的丫鬟道:“那你可要趕緊出來,我先跟小姐說去。”
很快,濃霧外面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聲音漸漸遠去。
春喜這才松了口氣,然后,她開始劇烈咳嗽。
意識也開始模糊起來。
我要死了嗎?
女孩已經沒有力氣再站著,邪氣侵襲下,她坐倒在地,靠著臺階。
突然想起自己的父母兄弟。
原本他們一家本是農戶,雖然朝廷每年糧稅沉重,但交了稅之后,終歸還是夠他們一家勉強糊口。
可是沒過多久,北邊就打仗了,再加上老天沒下雨。
田里的莊稼就這么死掉了。
人和莊稼一樣,一茬一茬地沒了。
先是父母,然后是兄弟。
最后她被人牙子帶走,當成豬狗賤賣的時候,遇到了蕭亦姝。
“小姐.....”
春喜虛弱地看向城西的方向:“你要保重啊.......”
一陣風吹來。
女孩旁邊燈罩破裂的馬燈,火光閃了閃。
熄滅了........
*
*
*
城東。
擠滿百姓的小路上,藏在人群中的劉麻子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殺無赦?
你們不是官嗎?
看到受苦受難的百姓,你們不伸手拉一把也就罷了,你們居然還要動刀子?
你們還真不是人啊!
主要是,你們這么一搞,我們這計劃還咋進行?
清衛署那邊,聽到張唯的話,巡使們紛紛動容。
劉煥章更是小聲詢問:“大人,我們真的要對百姓動手嗎?”
張唯堅定道:“這是命令!”
他沒空跟眾人解釋。
自己之所以下達這樣的指令,是有原因的。
大曜王朝的平民和官府之間的關系,可沒那么友好,百姓看到官家的反應,要么恨得咬牙切齒,要么避之不及。
何況自己這些人現在身上全是血,尋常百姓見到只會躲起來,絕不會像現在這樣主動求救。
當然,這種情況也有可能是例外。
可穢主就在附近,這里可以說是穢野當中,法則映現最強烈的地界。
外面的百姓都咳得倒地不起,何以在穢主附近的百姓,反而還能走能道?
所以張唯猜測,這些百姓恐怕已經被白教洗腦,變成他們的香火信眾了。
現在出來攔路,要么是拖延時間,不讓清衛署誅殺穢主。
要么就是在給白教的妖人打掩護,說不定現在那些邪教魔修就混在人群里,磨著刀子準備宰了自己這些人呢。
見張唯堅持,劉煥章只好喝道:“都給我退開,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人群里,一個負責指揮的戒子打出了手勢。
隨后便有一名戒子大吼一聲,抓過一個百姓,拿他當成擋箭牌,同時抽出藏在腰帶里的軟劍。
朝著劉煥章快步逼近!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