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霧滾滾,轉眼彌漫了大半片山地。
其中,有畫面隱約浮現,正是當日黃澤照乘坐的那輛馬車。
馬車附近,隱約有人影閃動,但人影的畫面太過模糊。
別說看清是誰,就連是男是女,是高是矮,都很難看出來。
“鄭煌先生,甘羽小姐回來了。”
那手持香爐的男子,聞抬頭,便見一道身影從天而降。
是個年輕女子,一襲白衣,鴉發高束,背著柄一掌寬的巨大古劍。
“先生。”
那名叫甘羽的女子開口道:“已經打聽清楚了,黃澤照的尸體埋在鳳凰山腳的陵園里。”
“是嗎.....”
“過去看看。”
時值正午。
黃氏陵園。
當日這里群尸亂舞,后來‘灼眼羅剎’受誅后,起尸的黃家先人被官府一把火燒了。
最后尸骨不分你我,全葬在了那口主墓里。
黃澤照的墓就在旁邊不遠處,這個墓很簡單,甚至粗糙。
嚴格算起來,就是一座土堆。
前面立了塊碑,上面寫著墓主的名字。
那叫鄭煌的男子環顧四周,輕聲道:“好端端一個‘龍吸水’的風水局,竟然給破壞成這個樣子.......”
旁邊白衣女子甘羽開口說:“黃家勾結了蠻子,當時踏夜司的人,就是在這里發現了蠻子大巫。”
“據說當時群尸亂舞,場面恐怖,怕是陵園里的先人,都被蠻子化為尸鬼。”
鄭煌沉聲道:“看樣子,蠻子是把這里弄成了養尸地。”
這時候,前面有人道:“先生,看到黃澤照的棺材了。”
卻是黃澤照的墓被挖開,一口木棺暴露在空氣里。
鄭煌看了眼,那只是一口相當普通的木棺,甚至因為偷工減料,有些地方已經破損,有老鼠在缺口處進出。
“姓黃的也算是咎由自取,否則,以他的財勢,也不至于死后睡在這種棺材里。”甘羽神情冷傲,甚至帶著些許不屑。
鄭煌呵呵一笑:“你怎么知道,睡在里面的,一定是黃澤照。”
甘羽眼中閃過訝色:“可衙門的卷宗里,的確是這么寫的。”
鄭煌淡然道:“卷宗是人寫的,人寫的,就一定是實話?”
甘羽道:“難道黃澤照還活著?”
鄭煌道:“不好說,先看過尸體再說。”
說話時,這個男人拿出條繡著一個‘煌’字的帕子,蒙住口鼻,便走到了墓前:“開棺。”
兩個男人,用工具將棺蓋撬開。
頓時一股惡臭沖了出來。
鄭煌往棺木里看去,里面的尸體已經腐爛,但沒全爛完。
一只只大老鼠在尸體中進出,啃食著這具尸體。
甘羽看了眼,便覺胃里一陣難受。
便聽旁邊鄭煌道:“你要是經受不了,就到外面等我。”
甘羽不答,只是拿出個翠玉瓶子,從里面取了顆丹丸,放進嘴里含著。
便這么站在鄭煌旁邊一動不動。
鄭煌笑了笑,說:“不用逞強。”
甘羽這才道:“大人讓我保護你,我就必須盡到自己的責任。”
鄭煌笑道:“那隨你。”
接著朝棺中的尸體指了指:“把牙齒取出來我看看,注意,我要的是臼齒。”
片刻之后,鄭煌拿起一顆臼齒,放到眼前仔細端詳。
看了一會,他沉聲道:“這不是黃澤照。”
甘羽奇道:“先生如何得知?”
鄭煌把臼齒的齒冠向女子展示:“黃澤照年近六旬,它的臼齒,齒冠應該磨去部分,齒質近乎暴露。”
“可是你看,這顆臼齒,僅頂部和邊緣有磨平跡象。”
“這說明,里面那具尸體年齡至多不超過四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