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幾乎是逃也似的擠出了人群,回到了衛生室。
打谷場上,人群漸漸散去,劉豐產卻鬼鬼祟祟地湊到了李有柱跟前,臉上堆著諂媚的笑。
“柱子哥,你看……剛才公安同志在的時候,我也跟海洋他們說了,他們家的房子,我先幫著照看著。這總不能眼睜睜看著房子塌了不是?”
李有柱斜睨了他一眼,從鼻子里發出一聲冷哼。
“那是你們老劉家的事,跟我說不著。你是想照看,還是想霸占,那是你自己的良心。我只告訴你一句,別把事兒做得太絕,小心夜路走多了,碰上鬼。”
撂下這句話,李有柱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劉豐產一個人在原地,臉色難看至極。
……
江沐剛回到衛生室,還沒來得及喘口氣,知青點的徐巧慧就扶著一個臉色蠟黃的年輕姑娘走了進來。
那姑娘約莫十八九歲,扎著兩條麻花辮,只是嘴唇干裂,腳步虛浮,一副病懨懨的樣子。
“江醫生,快給看看,這是新來的知青,叫趙倩。從昨天晚上開始,又吐又瀉,人都快脫形了。”徐巧慧焦急萬分。
江沐立刻讓趙倩坐下,伸手搭上了她的脈搏,又看了看她的舌苔,心里便有了數。
“別緊張,這是典型的水土不服,剛來都容易這樣。”
他轉身從藥柜里抓了幾味草藥包好,又從抽屜里取出一支玻璃注射器和一小瓶藥水,動作嫻熟地抽好了藥。
“先打一針,止住上吐下瀉,這包藥拿回去煎了喝,喝完睡一覺,發發汗。晚上睡覺肚子上一定要蓋好被子,別貪涼。”
冰涼的針頭扎進皮膚,趙倩只是輕輕皺了皺眉。
打完針,她感覺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覺果然輕了許多。
她從口袋里掏出幾張毛票,遞了過去。
“江醫生,謝謝您,這是藥錢。”
江沐擺了擺手,將錢推了回去。
“不用,幾味草藥,不值錢。”
趙倩一愣,有些不知所措。
一旁的徐巧慧連忙拉了拉她的衣袖,小聲解釋,“江醫生給咱們公社的人看病,從來不收錢的,你快收起來吧。”
趙倩抬起頭,看向江沐的眼神里瞬間充滿了驚訝。
在這個物資匱乏、人人都為幾分錢幾兩糧票算計的年代,竟然還有這樣的人?
叮!收獲來自趙倩的崇敬,聲望值+5
送走了兩人,江沐又提了桶水,將衛生室里里外外打掃了一遍,這才感覺清凈下來。
日子一晃,就到了周一。
一大早,牛水生就樂呵呵地跑了過來。
“江醫生,小軍托我給您帶個話,問您啥時候有空,他想請您去他家,跟他爸一塊兒吃頓飯,好好謝謝你。”
江沐正在晾曬新采的草藥,聞點了點頭。
“我都行,看他們什么時候方便,到時候過來叫我就成。”
事情就這么定了下來。
誰知江沐這幾天忙著整理新藥材,又給幾個孩子看了感冒,轉頭就把這事兒給拋到了腦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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