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廚房里熱氣騰騰。
江沐親自掌勺,用豬油炒香了姜蒜和一些他自己配置的香料,熬出了一鍋香氣撲鼻的火鍋底料。
銅鍋架在堂屋的炭盆上,紅彤彤的湯底翻滾著。
羊肉片薄如蟬翼,下鍋一涮,微微卷曲便能撈出。
張小月學著江沐的樣子,夾起一片肉,在簡易的蒜泥麻醬料里滾了一圈,小心翼翼地送入口中。
下一秒,她的眼睛亮了起來。
鮮、香、嫩、滑!
羊肉獨有的鮮美混著濃郁的湯汁和醬料的醇厚,在味蕾上瞬間炸開。
一股暖流從喉嚨滑入胃里,再擴散至四肢百骸,驅散了冬日里最后的寒意。
“好吃!”她含糊不清地贊嘆著,臉頰被熱氣熏得紅撲撲的,“江沐哥,這涮羊肉……真香啊!”
“喜歡吃,以后我常給你做。”江沐看著她滿足的笑臉,心里也覺得暖洋洋的。
這一頓火鍋,吃得酣暢淋漓。
然而,這份寧靜溫馨,在第二天清晨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
江沐剛打完一套拳,就看到大隊長李有柱黑著一張臉,領著三個神色焦灼的男人走了進來。
那三人都穿著城里人常見的干部裝,只是風塵仆仆,眼下帶著濃重的青黑。
“江沐兄弟,這幾位同志從市里來,找你看急病的。”李有柱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洪亮。
他把人送到,便沖江沐點點頭,“你們聊,我隊里還有事,先走了。”
話音未落,他便轉身大步離去,把空間留給了江沐和這三個不速之客。
江沐目光平靜地掃過三人,沉聲開口:“幾位同志請坐。有什么事,慢慢講。”
為首那個年紀稍長、看起來最為沉穩的男人站了出來,對著江沐深深鞠了一躬,語氣懇切。
“江沐大夫,我叫孫文杰,這是我二弟文濤,三弟文武。我們是聽周勝利周老爺子介紹,特地來求您救命的!”
江沐眉頭微挑,周勝利?看來自己上次給老爺子治病的事,已經在圈子里傳開了。
“請說。”
孫文杰嘆了口氣,臉上的愁苦幾乎要溢出來:“我母親,幾天前在家里毫無征兆地就昏倒了。我們趕緊送到了市醫院,可檢查了個遍,抽血、拍片子,什么都查了,就是找不出病因。
現在人還昏迷不醒,醫院那邊也束手無策。周老爺子說,您醫術通神,或許有辦法。”
江沐沉吟片刻,給出了最穩妥的方案:“最好能把病人送到我這里來,我需要親自診斷。”
“不行啊,大夫!”孫文杰的臉色愈發蒼白,“市里到這兒路太遠了,我媽現在的情況……根本經不起一點折騰。而且我們也不敢讓她出院,萬一路上出個什么事……”
這倒也是實情。
這個年代的醫療條件和交通狀況,長途轉運一個昏迷的危重病人,風險確實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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