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沐徹底慌了神,他最見不得張小月掉眼淚。
他連忙放下碗筷,手忙腳亂地去擦她的臉。
“哎,你哭什么呀!好端端的,快別哭了。”
張小月卻越哭越兇,哽咽著,話都說不囫圇。
“我……我就是心疼你……”
江沐的心又酸又脹。
他嘆了口氣,將她攬進懷里,輕輕拍著她的背。
“傻丫頭。那些都過去了。”
他的聲音溫柔,“我以前是一個人,可現在不是了。我不是有你了嗎?以后我們還會有孩子,有我們自己的家。人要往前看,對不對?”
張小月在他懷里重重地點了點頭,哭聲漸漸止住。
她抬起淚眼婆娑的臉,堅持著自己的想法。
“可……可這畢竟是人生大事。不管他們怎么想,咱們的禮數得到位。你還是該寫封信告訴他們一聲。”
看著她眼里的執拗,江沐的心軟成了一片。
他知道,她是在用自己的方式,維護他的尊嚴。
“好,聽你的。過兩天我就寫。”
八月三十一,天光大亮。
江沐換上一身干凈的衣服,準備去衛生室。新婚燕爾,可病人們等不了。
“我先去衛生室那邊看看,你今天有什么打算?”他一邊整理著自己的醫藥箱,一邊問。
張小月已經將院子掃得干干凈凈,此刻正拿著一把嶄新的鋤頭。
“咱家院子后面那塊自留地,一直荒著。我想趁著這兩天天氣好,把它開出來,種點菜。”
江沐聞,立刻放下了醫藥箱。
“我跟你一起去!”
“哎?你不用去衛生室嗎?”張小月有些驚訝。
江沐走到她身邊,拿過她手里的鋤頭,在自己肩上掂了掂,笑道。
“不差這一時半會兒。咱倆一起干活快。再說了,有人看病,讓他們直接來地里喊我就是了。咱們家這塊地,全大隊誰不知道?”
兩口子說干就干,一人一把鋤頭,徑直走向院后那片荒了小半年的自留地。
八月底的太陽依舊毒辣,沒一會兒,兩人額上就見了汗。
鋤頭翻飛,黑色的泥土被一層層掀開,帶著獨有的腥甜氣息。
汗水順著江沐的額角滑落,滴進地里,張小月也沒閑著,跟在他身后,用耙子將翻起的大塊泥土仔細地耙碎、平整。
她看著江沐赤著膀子,古銅色的皮膚在陽光下泛著健康的光澤,肌肉線條流暢而充滿力量,每一次揮鋤都顯得毫不費力。
她心里又甜又軟,手上的力氣也更足了。
“歇會兒吧。”江沐停下來,用掛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把汗,看著已經初具雛形的菜地,滿意道,“這地算是弄好了,就是沒個遮攔,回頭雞鴨都得來刨食。”
張小月也直起腰,捶了捶有些酸脹的后腰,附和著,“是得弄個籬笆圍起來。后山坡上竹子多,砍些回來正好。”
“你在家等著,我去。”江沐不假思索地攬下了活兒。
“那地方路不好走,你別去了。”
張小月也沒跟他爭,只乖巧地點頭,“那你小心點,早些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