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槐樹下的石桌邊,馬忠文正跟幾個老伙計殺得難解難分。
棋盤上黑白交錯,他捏著一枚棋子遲遲不落。
“老馬,你要是再磨蹭,這把我可真走了!”對面一個胖墩墩的老頭兒忍不住催促。
“急啥?這可是生死一局。”
馬忠文嘴角帶笑,卻還是沒動手。
他余光瞥見小軍和小愛走進大門,立刻將棋子往桌上一扔,“不下了,不下了!家里有事!”
“呦,這不是耍賴嘛!”旁邊瘦高個樂得直拍大腿,“輸了就想跑?你那兩個炮都快被吃光啦!”
“就是啊,老馬,你這臉皮比城墻還厚!”另一個人也起哄。
馬忠文理都懶得理他們,大手一揮:“明天接著,下回讓你們輸得服服帖帖!”
說完,他抬腳就朝屋里走去。
楊小軍趕緊攙著媳婦跟上,小愛在后頭偷偷憋笑——岳父這一招金蟬脫殼用得太溜。
屋里還殘留著午后的熱氣。
剛坐定,馬忠文便盯緊楊小軍:“怎么樣?身體徹底好了沒有?”
楊小軍嘿嘿一笑,拍著胸脯道:“放心吧爸,都好了!現在連爬樓梯都能三步并作兩步,就等著您給抱孫子呢。”
聽到這里,小愛臉頰飛起兩朵紅云。
馬忠文點點頭,也算放下心來。
他又壓低聲音問道:“你爸怎么說?”
楊小軍趕緊湊過去:“爸讓我問問您,有空的話明天咱兩家在國營飯店訂一桌,一起坐坐。”
“行!有酒有肉,我肯定到場。”馬忠文爽快答應,一提酒肉整個人精神多了。
他忽然瞇起眼睛,上下打量楊小軍,“不過話說回來,小軍,你認識那個江沐,到底什么來路?聽說醫術挺厲害,可別是吹出來的吧?”
楊小軍來了精神,把椅子搬近了一些,壓低聲音道:“爸,我跟您講,那是真本事!我這病找遍縣醫院沒人看好,就是江沐三針扎下去,現在神清氣爽,肉眼可見的變好。
沈副縣長也請他出過診,兩人關系鐵著呢,還有我之前給您拿的滋補丹,也是他獨家配方。
我現在已經和他談妥合作,以后藥材廠能不能發達,就看咱們能不能抓住這個機會。”
聽到這里,馬忠文眉毛挑了一挑,有些意外,“真的假的?這么年輕的小伙子,還真有兩把刷子?”
楊小軍豎起三根手指發誓:“千真萬確,要不是親身體驗,我打死也不信!
而且周書記也夸過,說江沐家世不錯,他爹在市人民醫院當副院長呢。”
聞,馬忠文終于滿意,但又壓低聲音問道:“那……是不是啥病都能治?”
這個問題把楊小軍問住了。
他撓撓腦袋,有些不好意思地搖搖頭。
“這個我真不知道。不過聽公社的人講,大病小病、婦科兒科、跌打損傷全行。實在不行,到時候讓江沐親自看看唄。”
“你問這個,是哪兒不舒服?”楊小軍突然警覺起來,有些緊張地盯著岳父。
“不關我的事。”馬忠文擺擺手,“是我的一個老戰友,當年救過我的命。這幾年身體一天比一天差,可查來查去,也查不出毛病。我琢磨著,要是真有本事的人,說不得還能幫幫忙。”
楊小軍連連點頭,一口答應下來。
“放心吧爸,只要有時間,我一定領他去找江沐,讓兄弟給好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