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深彈琴的修長手指微微頓了一下,連帶著一個和弦的力度也出現了細微的變化。
但他沒有停下,也沒有回頭,依舊穩穩地托著旋律,給足了她空間。
云晚迅速調整呼吸,強迫自己將注意力從對裴景深嗓音的震驚中抽離,全力投入到歌曲的下半段。
當她唱到“因為愛情,不會輕易悲傷”時,狀態終于找了回來,聲音重新變得穩定而富有感染力。
一段唱畢,鋼琴的尾音緩緩消散在空氣中。
排練室內陷入一片寂靜。
裴景深放在琴鍵上的手沒有立刻抬起。
他沉默了幾秒,然后才緩緩轉過身,水晶面具對著云晚。
面具后傳來他聽不出什么情緒的聲音,平靜地陳述著一個事實:
“云晚。”
“你剛才,走神了。”
云晚感覺臉頰有點發燙。
像被初夏的太陽輕輕曬過。
她看著裴景深面具下線條清晰的下頜,老老實實點頭:“是走神了。”
她往前走了兩步,高跟鞋踩在厚地毯上,沒一點聲音。
“但我走神是因為,”她頓了頓,語氣帶著真實的驚嘆,“裴教授,你唱得也太好了。”
裴景深放在琴鍵上的手指無意識地按下一個單音。
“叮”的一聲,在空曠的房間里顯得特別清脆。
“我完全沒想到,”云晚繼續道,眼睛亮晶晶的,“你這把嗓子,要是早出道,現在樂壇那些男歌手怕是都沒飯吃了。”
她說著,自己先笑了起來:“真的,你這水平,屬于是降維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