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道目光同時投來,帶著不同程度的審視和一絲難以喻的復雜。
云晚目不斜視,只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徑直朝書房走去。
書房的門虛掩著。
她輕輕推開。
爺爺云振東并未坐在書桌后,而是背對著門口,站在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前。
背影映在玻璃上,顯得有些佝僂,手里慣常摩挲的那對沉香木核桃也安靜地擱在窗臺上。
“爺爺?”云晚輕聲喚道。
云振東緩緩轉過身。
燈光下,他臉色有些灰敗,前幾日的矍鑠精神像是被抽走了大半,只剩下一種強撐著的疲憊。
他看見云晚,渾濁的眼睛里才透出一點微光,朝她招招手。
“晚晚回來了夏令營好玩嗎?”
聲音也透著一股干澀。
“還行。”云晚走過去,敏銳地捕捉到他眉宇間凝重的褶皺,“外面那些人”
云振東擺了擺手,重重嘆了口氣,那口氣里拖著千鈞的重量。
“云正濤,”他頓了頓,“聯合了董事會里幾個人,要逼我交出手里所有的股權。”
云晚瞳孔微微一縮,“理由呢?”
“我年紀大了,無法親自參與管理。”云振東苦笑一下,“說我這把老骨頭占著位置,會影響公司未來的發展決策。”
“而且”
他轉身,從書桌上拿起一份裝訂精美的文件,手指在那紙頁上點了點,“公司新增了章程,白紙黑字,寫著‘無法親自履行管理職責的主要股東,應逐步將其股權轉讓予符合公司長期利益的繼任管理者’。”
“這章程,就是云正濤牽頭,拉著外面那幾位,不久前剛推進通過的。”
“這是要逼我徹底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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