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云洲手腕懸停,冷哼一聲。
“你配不上顧燁?”
銀箸頂端那片霜降和牛,油脂在鐵板余溫下不安分地微微卷曲,滲著焦香金黃的邊。
顧云洲用筷子尖端虛虛點了點云晚。
“小佛女,‘配不上’這種一聽就滿嘴跑火車的話。”
“你一個修行之人信口拈來,也不怕佛祖一個金頂佛光劈了你?”
“是顧燁那廢物配不上你這身‘佛氣’吧?”
“還是顧家門檻淺,盛不下你這尊真佛?”
“顧總謬贊。”云晚輕聲道,“這些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了。”
“您日理萬機,手掌生殺予奪,是能攪動這京圈風云的大人物。”
“何苦為這點不上臺面的瑣事勞神?”
“呵,”顧云洲喉間溢出一聲低笑,聽不出是嘲諷還是別的什么。
“拿官話搪塞我?想讓我閉嘴?”
云晚只好道:“不敢,不敢!”
正想著如何周旋活閻王,這時活閻王擱在暗色金絲絨桌布上的手機屏幕卻毫無征兆地嗡然亮起。
顧云洲垂眸掃了一眼,沒接。
就在云晚考慮要不要趁機告退的瞬間。
顧云洲眼皮都沒抬,指尖卻隨意地朝她方向揮了揮。
“行了。”他對著手機抬了抬下巴示意,“有女人來找我,你在這兒,不方便。”
隨即朝門外方向,“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云晚毫不猶豫地起身,動作利落得堪稱劫后余生。
她飛快頷首,“謝顧總,我自己回去就好,不用送了。”
“還是送一下吧,你招流氓。”顧云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