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只手則懶懶地擱在膝頭,修長的指節松弛地半蜷著。
車內沉靜得只剩幾乎聽不見的車內引擎低鳴。
眉骨生得很高,鼻梁挺直如刻,下頜線收得凌厲干凈。
即便是閉著眼,也像一頭暫時收斂爪牙的猛獸,周身散發著一種與生俱來的、令人不敢高聲語的自帶壓迫感。
那是一種無需聲張的掌控力。
仿佛他只要在這里坐著,連空氣都要屈膝行禮。
云晚在看清他臉的瞬間,頭皮“嗡”的一聲。
京圈活閻王!
顧云洲!
她杵在車門口,感覺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竄天靈蓋。
才甩掉幾個街頭混混,轉眼又掉進這閻王殿?
今天黃歷上寫的難道是“諸事不宜,專克云晚”?
顧云洲濃密的眼睫緩緩掀開。
那雙眼幽深沉靜,像夜色下深不見底的寒潭。
目光精準地落在云晚僵立的身影上。
目光銳利緩慢,帶著一種剛從休眠中被驚擾的不悅審視。
他微微偏過頭,帶著點兒京腔特有的慵懶腔調:
“生得好,就不要一個人走夜路。要有腦子。”
“”
很難說這話是夸人還是損人。
前半句浮皮潦草地夸一下顏值,后半句哐當砸下“沒腦子”的宣判書。
云晚喉嚨里那句“謝謝”瞬間像被魚刺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