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沈明月看著退出的通話頁面,明亮的燈打在她臉上,襯得她臉色愈發蒼白,她死死的掐弄著掌心,眼里劃過不甘和氣憤的光。
憑什么!
她哪里比不上溫辭。
還有,他說不受人威脅是什么意思?
難不成,下個月的婚,他不想結了?
這怎么行?
沈明月精致的臉蛋焦灼的皺成了一團,握著手機左右徘徊,最后想到什么,她忙打開聯系人,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
……
傅寒聲掛了電話后,屏幕上恰好彈出一條收款消息。
是溫辭發來的。
傅寒聲抽煙的動作微頓,點開了消息。
溫辭:傅寒聲,今天麻煩你了。
溫辭:向你轉賬5000元
真是大方。
傅寒聲瞇了瞇眸,吐出一口煙霧。
霧氣繚繞,遮掩了男人面上的神色。
他薄唇緊抿,看著屏幕,直到煙蒂燃到了手指,才捻了煙頭,扔進一旁的垃圾桶里。
隨后抬手在屏幕上打了一長串字,準備發送時,又頓住了,轉而刪了個干凈,把手機放回了兜里。
他帶著一身冷冽下樓,背影那么孤寂。
……
這邊。
病房里。
奶奶身上的麻藥勁兒還沒過,在昏睡。
溫辭緊張的握著手機,見男人遲遲沒回消息,也沒收款,以為他是在忙,還沒看見,無奈嘆了口氣,只得先收起手機,去床邊陪奶奶。
這個病房是高干病房,格局分布像一個小家一樣,浴室臥室小廚房等一應俱全,住著很舒適。
想來也是傅寒聲讓人做的。
溫辭坐在凳子上,垂眸看著捏在手里的手機,心里像是有兩個小人在拉扯。
一人傅寒聲這么做只是舉手之勞,別胡思亂想,你忘了他和沈明月關系很好嗎?而且下個月就要結婚了!
另一人傅寒聲又不是閑的沒事做,這又是背著奶奶下樓,又是托關系叮囑醫生給奶奶治病,又是讓奶奶住高干病房,又是關心你,一個強勢的上市公司老板,為你在醫院忙前忙后的。換個人試試,他會幫嗎?或許是有誤會呢?
溫辭呼吸微滯。
這時,病房門忽然被打開。
溫辭腦中紛亂的思緒戛然而止,以為是傅寒聲回來了,忙起身看過去,心跳不穩的喊,“傅……”
未說完,在看到來人是方遠時,戛然而止。
溫辭茫然了瞬,轉而禮貌喊道,“方特助。”
“溫小姐。”
方遠笑了笑,闔上門后,手里提著一袋東西走進來。
溫辭以為他是找傅寒聲,便說,“傅寒聲還沒回來,你坐下等,我給你倒杯水。”說著,就去給他倒水。
“不用麻煩,我是來給你送衣服的,送完就走。”方遠婉拒,把手中提著袋子放在桌子上。
溫辭看著袋子上的牌子,是傅寒聲常給她買的衣服品牌,和上次在休息室時,買的衣服品牌一樣。
溫辭看了眼自己身上被雨水淋得半濕不濕的衣服,又看了眼不遠處桌子上放著的干凈衣服,心口那兒一陣緊縮。
她記得,傅寒聲還沒換干凈衣服,依舊穿著那身被雨水打濕的衣服,在辦公室里和奶奶的主治醫生聊病情呢……
而,他可是有潔癖的人啊,平日里,往往都是一絲不茍,從不會這樣狼狽,更不會這樣狼狽的去見外人……
“溫小姐,東西放這兒了,你一會兒換了,不然濕衣服穿著會生病的。”方還有工作,叮囑完,就準備離開了。
溫辭見狀,忙叫住他,“方特助,稍等一下。”
“嗯?”方遠疑惑回頭。
溫辭指了下那袋子衣服,開口時,聲音染著啞意,“衣服,是傅寒聲讓你給我買的嗎?”
“對。”方遠如實回答,說完,又覺得有意思,沒忍住調侃她,“不然,您以為是誰買的?”
溫辭頓了下,尷尬笑笑,沒臉說上次在休息室時,傅寒聲給她的那件衣服,是給沈明月買的……
她怕一會穿上衣服后,又自取其辱。
“沒事,就順口一問。”她低聲說道。
方遠挑眉,品出了貓膩,“溫小姐,你有話說?沒事,直接說啊,能回答你的,我都會如實說的。”
聞,溫辭面上的笑意微頓,她抬眸看著方遠一臉真誠的樣子,猶豫了下,最后還是決定把心里那塊疙瘩說出來,“上次在休息室,傅寒聲也給我買了一身衣服,那身衣服,尺碼不對……”
“那次的衣服,是保鏢買錯了,他回來后,傅總就把他開了。”
“……”
方遠走后,溫辭站在原地久久未能平靜。
原來,上次那件不合身的衣服,并不是傅寒聲給沈明月買的。
而是,保鏢買錯了。
溫辭抿著唇瓣,目光顫了顫,又落在桌子上那袋衣服上,她提步走過去,迫切的從里面拿出那件干凈衣服,翻出牌子。
上面標的尺碼,是她的尺碼,就連款式和顏色,都是她喜歡的。
如果傅寒聲真的一丁點都不在意她的話,根本沒必要做到這個地步,或者說,他根本沒必要管她。
溫辭不自覺捏緊了那枚小小的牌子,心跳也克制不住的躁動起來。
這一刻。
她給了剛剛在她心中辯解的那兩個小人回應。
——她想和傅寒聲好好談一談。
她拿到了陸氏集團資金鏈有問題的項目書,有機會捏到陸聞州的把柄。
只是處理好這個問題的時間,或許會有點長,短則一個月,慢則兩個月不止。
如果傅寒聲真的和沈明月有感情的話,他們下個月就要結婚了,她快馬加鞭都來不及。
但如果,他們之間不是她想的那樣。
她或許可以為自己賭一把。
想著,溫辭黯然的眼中不禁明亮起來,她手忙腳亂的找出手機,迫不及待的想跟他約個時間說一說這件事……
就在這個時候。
病房的門又一次被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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