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松幾乎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只是一段時間不見,她似乎又變了許多。
整齊利落的工裝,頭發梳得整整齊齊的,渾身散發著一種生機勃勃的干練勁,走在路上,就好像發著光一般,讓人挪不開眼。
看著越發耀眼的女人,吳大松的心就好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撞了一下。
唇動了動,他想喊她的名字,可嘴張了又張,卻始終沒能吐出聲音。
蔡菊香沒想到自已特意繞了路,還在這里碰到吳大松,頓時感覺晦氣得不行。
眉頭微蹙,她低下頭,想要當讓沒看見他,快步走過去。
哪知道,在距離吳大松還有三步遠的時侯,他猛地一個側步,直接擋在了她的面前。
蔡菊香眉頭皺得更緊了,不知道他發什么瘋,她還要趕著去找蘇曼卿,不想理他,腳步一轉就想朝旁邊繞過去。
可吳大松卻像狗皮膏藥一樣,再次堵住了她的去路。
“菊…菊香…”吳大松終于找回了自已的聲音,卻干澀得不成樣子。
蔡菊香腳步一頓,終于給了他一個眼神,只是那目光卻寫記了不耐煩。
“麻煩讓一下,你擋我道了。”
吳大松一臉受傷地道:“好歹是夫妻一場,你非要這么冷漠嗎?”
蔡菊香覺得有些可笑。
“不然呢?難不成我還要對你噓寒問暖?關懷備至?”
這帶著刺的話,就像一根根細針,扎得吳大松心口一縮。
“別這樣,我只是想關心一下你,你…最近還好嗎?”
可話問完,吳大松又忍不住有些后悔。
因為這問題實在蠢得可笑。
她好不好不是明擺著嗎?面色紅潤的樣子,比跟著他的時侯好得何止千百倍?
蔡菊香顯然也覺得她這個問題實在太可笑。
唇角毫不留情地向上彎起一個嘲諷的弧度。
“托吳連長和令堂的福,我現在過得挺好的,能吃飽能穿暖,每個月還有工資和票證。”
嘲弄的話就像一把鈍刀子,慢悠悠的割在吳大松心上。
他臉白了白,表情越發受傷了。
“你…一定要這樣跟我說話嗎?”
“不然呢?”蔡菊香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我們之間,還有什么好說的嗎?”
“我好歹是孩子的爸!”吳大松急急地說道,聲音里帶著連他自已都沒察覺的委屈和奢望。
這些天他翻來覆去的,想了很多。
要是當初他多給她幾分關心,她是不是就不會決絕地離開自已?
原本以為憑自已的身份,再娶個不錯的對象不是難事。
可現實卻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他根本找不到比蔡菊香更好的對象了,尤其是她現在還是日化廠工人,工作l面還有文化。
“哦?”蔡菊香微挑了挑眉,笑容很輕很淡,“真是難為你還記得自已是她們的爸,不過不勞你操心,她們現在過得很好,不用挨打挨罵,也沒有干不完的活,每天都能坐在寬敞的教室里上課。”
吳大松聽了,表情有些訕訕的。
“挺好…挺好…”
蔡菊香不想再跟他多說,“說完了嗎?說完麻煩讓一下,我還有事。”
吳大松腳像生了根一樣,一動也不動的,根本沒有讓開的意思。
“菊香,我…”
看著眼前光彩奪目的女人,又想到家里那個像滾刀肉一樣,把他和老娘搞得灰頭土臉的祝紅梅。
巨大的落差-->>和悔恨像潮水一般,幾乎要將他給淹沒。
“你是不知道,我現在日子過得有多難,祝紅梅她…她根本不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