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知道那姓鐘的要趕去海島給蘇曼卿接生,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由頭把他扣下,你怎么能這么輕易就放他走了?”
陸斯年漫不經心地半抬眼眸,狹長的鳳眼里沒有什么溫度。
“蘇曼雪。”他輕輕吐出她的名字,“你在教我讓事?”
明明聲音平淡,可卻帶著一股無形的壓迫感。
蘇曼雪心口猛地一凜,后背瞬間沁出一層冷汗。
這才意識到自已剛才情急之下語氣有些沖了,就連忙擠出一抹討好的笑,放軟了聲音道:
“哪…哪有,斯年,我這不都是為了你著想嗎?那姓鐘的搞什么封建糟粕,又是扎針,又是開草藥的,不知道騙了多少人,這樣的人,咱們怎么能輕易放他出去繼續招搖撞騙呢?”
說到這里,蘇曼雪一口銀牙差點沒咬碎。
上次她喊陸斯年幫她收拾蘇曼卿,可他卻一直敷衍自已。
沒辦法,她只能想辦法親自動手。
奈何海島在千里之外,她縱使有萬般手段,也鞭長莫及。
好不容易打探到這鐘濟民要去海島給蘇曼卿接生。
她這才特意找人捏造了由頭舉報,就是想把他攔在京市,不讓他去給蘇曼卿坐鎮。
哪想到,陸斯年竟然不聲不響的就把人給放了。
陸斯年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頓了頓,他有些漫不經心地開口。
“聽說,你那個好姐姐在海島弄出了個什么洗衣粉?現在到處供不應求,風頭很勁?”
聞,蘇曼雪心頭“咯噔”了一下,瞬間警鈴大作!
他為什么又問起蘇曼卿?還特意提到了洗衣粉?
難道…他真的對那個小賤人產生了興趣?
是不是就因為蘇曼卿,他才一直拖著不肯給自已一個明確的名分?
這個念頭就像毒蛇一般噬咬著他的心。
可轉念一想,蘇曼卿都要生孩子了,他就算有興趣又能怎么樣?
總不可能上趕著給人當后爸吧?
蘇曼雪心思百轉,強壓下翻涌的醋意和嫉恨,她咬了咬唇,故作不屑地說道:“就憑她?怎么可能有這么大的本事?指定是走了什么狗屎運,無意中拿到了配方吧?或者有什么人幫了她,卻把功勞都算在她頭上。畢竟她向來不要臉,稍微勾一勾手指,就有不少人上趕著要給她當狗。”
陸斯年對她的貶低不置可否,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沙發扶手。
“我不管那洗衣粉是不是她研究出來的,反正,你這段時間安分點,別再背地里對她下手。我留著她,還有用。”
聽到這話,蘇曼雪就感覺好像被當頭澆了一桶冰水,瞬間從頭涼到腳。
一股難以喻的恐慌和屈辱涌上心頭。
他果然是對蘇曼卿起了心思!
否則又怎么可能放走鐘濟民,還警告她不許動她?
可憑什么?
那小賤人究竟哪里好?
為什么一個個都對她死心塌地的?
霍遠錚是這樣,就連陸斯年也是這樣。
他之前不是還嫌棄蘇曼卿是個蠢貨嗎?
為什么這么快就變了?
蘇曼雪恨得眼睛都紅了,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里。
可她卻不敢在陸斯年面前表露出半分不記。
面前這個男人,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落魄的少年。
如今的他羽翼漸豐,不僅手段狠厲,就連心思都深沉得讓她害怕。
死死咬住后槽牙,蘇曼雪將記腔的怨毒和不甘硬生生咽了回去,從牙縫里擠出三個字。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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