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興梅氣得直哆嗦,“我的老天爺,活這么大歲數,還從來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人!”
苗鳳麗也忍不住鄙夷的呸了一聲。
“菊香能進廠是靠她自已考試第一名,跟你們吳家有什么關系?”
“就是!要是我沒記錯的話,你之前還阻止菊香去上掃盲班吧?你是怎么有臉說這種話的?”
蔡菊香氣過頭以后,反而平靜了不少。
她直直地站在原地,目光不躲不避地看向田貴梅。
“我就站在這里,有本事你就過來搶我的錢!回頭我去找政委評評理,看看部隊是不是要放任軍人母親欺壓前兒媳婦。”
蔡菊香一番話說得擲地有聲,眼神里再也沒有了從前的懦弱,只剩下豁出去的凜然。
任誰都能分辨得出她話里的認真!
田貴梅被她的架勢給唬住了,下意識退后半步,神色有些驚疑不定。
她就算再蠻橫,也知道真要鬧到政委那里去,他兒子的前途就要受影響了。
聽說這次鬧離婚,上級已經對他很不記了!
可讓她就這樣白白放過那三十塊,他又有些不甘心。
吳大松臉色紅一陣白一陣,四周軍嫂們或鄙夷或嘲諷的目光,就像一根根針狠狠地扎在他的身上。
像是再也忍不住了一般,他一把拽住還要張口叫罵的母親,聲音里帶著壓抑的怒火和濃濃的疲憊。
“娘!你還嫌不夠丟人嗎?別鬧了!趕緊跟我回去!”
被兒子這樣說,田貴梅頓時記腹委屈。
“丟人?你怎么能說我丟人呢?我這么讓都是為了誰?”
聽著母親委屈的抱怨,吳大松生平第一次覺得這樣無助。
她究竟明不明白,這樣鬧下去,自已的前程就要完了呢?
此時此刻,他開始懷疑當初接她來部隊,是不是個錯誤的決定了。
要是母親沒有過來,蔡菊香是不是就不會跟他鬧成這樣?
家里是不是還像從前一樣井井有條?
甚至蔡菊香掙的三十塊錢,也可以用來改善他們的生活。
可這世界上沒有如果。
她和他已經回不去了!
咬緊牙關,他面色緊繃地拉著田貴梅的胳膊,半拖半拽地拉走了。
蔡菊香看著母子倆逐漸遠去的背影,心中壓著的大石頭,也像是被挪開了一般,只覺得前所未有的輕松。
從此以后,她和他們就真的再也沒瓜葛了。
大丫二丫一人抱著母親一條胳膊,臉上是劫后余生的歡喜。
她們以后再也不用跟奶奶住一個屋檐下了?
再也不用被她打被她罵,每天就住在工廠里,還能上學去讀書?
等人走遠以后,蔡菊香轉過身,對著一眾仗義執的軍嫂們道:“剛才真是多謝大家了,要不是有你們,我這證也不會扯得這么順利。”
“謝啥?咱們還能眼睜睜看著那老虔婆欺負你不成?”
“就是!菊香,以后帶著孩子好好過,你的好日子還在后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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