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松捂住已經流血的胳膊,又驚又怒。
正要發作,蔡菊香仿佛淬了冰的話就落了下來!砸得他的腦殼一陣嗡嗡作響!
她竟然想找政委?控訴自已餓死妻子,打死孩子?
她怎么敢的?
“你…你…”
他抖著手指著蔡菊香,可“你”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虐待軍屬,苛待孩子,光是這兩條,就足以讓他前途盡毀。
部隊最是重視作風問題,加上競爭又格外激烈,真被蔡菊香鬧到上面去,他的軍綠生涯也算是到頭了。
這身軍裝就是他的命根子!是他和娘在村里安身立命,受人尊敬的根本。
吳大松賭不起!
可他又實在不甘心。
“菊香,你怎么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像個潑婦一樣!”吳大松指了指自已流血的胳膊,一臉失望地說道:“這么多年,你沒給我們老吳家生個兒子,讓我在隊友面前抬不起頭,我埋怨過你一句沒有?我不也認了?難道我還不夠對得起你嗎?”
這話要是放在從前,蔡菊香指定要記心愧疚,覺得自已真沒用,愧對他們老吳家了。
可被蘇曼卿科普過后,她現在已經搞清楚了。
生不出兒子根本不關她的事,是他的種子不行!
看著吳大松痛心疾首的模樣,她在心底冷冷一笑。
而吳大松卻越說越覺得自已有理,聲音也不自覺提高了幾分。
“是!我娘她有時侯可能確實是過分了點,可她畢竟是老人,是生我養我的娘,你就不能多讓讓她?非要鬧得家宅不寧才甘心嗎?你把我工作鬧沒了,對你對孩子又有什么好處呢?”
“好處?”蔡菊香終于沒忍住,嗤笑出聲,“那請問吳大連長,你當兵這么多年,我又得到了什么好處?”
這話直接捏住了吳大松的七寸,他瞬間語塞,再也無法維持“寬容丈夫”的面具。
蔡菊香沒給他思考的機會,又繼續道:“你每個月發的工資,是都填了你娘那無底洞?還是貼了你的好大哥和好妹妹?我和孩子吃過你幾塊糖?用過你幾尺布?你口口聲聲說對得起我,你的對得起就是讓我和孩子在你吳家讓牛讓馬,卻連口飽飯都吃不上嗎?”
蔡菊香越說越恨,指著面黃肌瘦的兩個閨女道:
“你看看,瞪大你的眼睛看看,我和我兩個閨女快餓死了,我管你工作還能不能保得住?以后別拿你那套為我好、為孩子好的鬼話來糊弄我!誰也不是傻子!真要逼得我們活不下去,咱們就魚死網破,誰我別想好!”
吳大松被這一連串尖銳的質問給釘在了原地,臉色一陣青一陣紅的,很是難看。
他想反駁,可喉嚨卻像是被什么給堵住了,發不出半點聲音。
蔡菊香怨憤的眼神,讓他心底一陣發寒。
她怎么會突然變成這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