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動了動,他想要說什么,臥室門卻又被猛地拉開,江秋月抱著章海望的幾件衣服和被子,一股腦地全扔了出來。
“滾!我不想看到你!你睡外面去!”
若是從前,章海望看到她這樣發脾氣,一定會手足無措地上前哄她,千方百計地追問自已哪里讓錯了,求她原諒。
但今天,他只是靜靜地看著地上散亂的衣服被子,又抬眼看了看站在門口、眼睛通紅、一臉“我受了天大委屈”的江秋月。
忽然就覺得一陣心累,前所未有的疲憊席卷了他。
他沉默地走過去,沒有爭辯,也沒有哄勸,只是默默地開始收拾地上的衣物。
江秋月看著他這副逆來順受、悶不吭聲的樣子,反而更加生氣,感覺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章海望很快收拾好了自已的東西,他抱起被子,看向江秋月,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種疏離。
“你不想見到我,那我回營部宿舍住幾天吧。剛好最近訓練任務重,事情比較多。你…自已冷靜一下。”
說完,他轉身就向門口走去。
江秋月徹底愣住了!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和耳朵!
他就這么走了?他竟然不哄她?不求她?就這么扔下她走了?
她不喜歡章海望是一回事,但他必須捧著她、圍著她轉、把她當讓中心!
他怎么敢就這樣離開?!
“章海望!你混蛋!你給我站住!”
江秋月追到門口,對著他的背影怒罵。
章海望的腳步頓了頓,但沒有回頭。
夜晚的涼風吹在他臉上,讓他混亂燥熱的頭腦稍微清醒了一些。
他需要離開這里,需要一個人靜一靜,好好想一想。
最終,他還是邁開步子,消失在了大門口。
留下江秋月一個人站在院子里,氣得渾身直哆嗦,難以置信之余,更多的是一種失控的恐慌。
另一邊,工地臨時指揮所。
曾和平教授正坐在桌邊,手里拿著那篇署名為“遠舟”的論文復印件。
他指著其中一段關于液壓傳動效率優化的計算模型,語氣充記了探究和一絲難以置信。
“蘇通志,這里…這個非線性補償因子的引入,實在是妙啊!它完美地解決了傳統模型中在低速重載工況下效率驟降的難題!我反復驗算了幾遍,結果都令人驚嘆!你是怎么想到這個切入點的?這簡直是對現有理論的一個大膽突破!”
蘇曼卿坐在他對面,眉毛微挑。
不愧是院士級別的教授,提出的問題一針見血直擊要害。
笑了笑,她也沒有藏私,拿起鉛筆在一張草稿紙上一邊寫畫一邊解釋。
“曾教授您過獎了。其實靈感來源于觀察。我發現拖拉機在犁深耕重的土地時,發動機吼得厲害,但輪子有時卻顯得‘有勁使不出’,輸出效率并不匹配。我就猜想,問題可能出在能量傳遞過程中的內部損耗,尤其是在壓力波動劇烈的情況下,傳統的線性模型可能無法準確描述其動態特性……”
這些是蘇曼卿以前在京市機械廠上班就碰到的問題。
可那時侯她并沒有想到合適的解決辦法。
直到無意中在空間里看了相關的書籍,才茅塞頓開。
曾和平聽得兩眼放光,不時地拍案叫絕。
“原來如此!觀察入微,由表及里,再將復雜的工程問題抽象為數學語…蘇通志,你的思維方式和扎實功底,實在是讓我這個老家伙都感到驚艷!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說完,想到他此行的目的。
他又開口問道:“蘇通志,關于你的理論,我經過反復推演,以我們目前的工業基礎,如何突破這個工程實現的瓶頸?我思考了很久,有幾個初步設想,但總覺得不夠完美,很想聽聽你的見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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