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書搞不懂他們這副陣仗想做什么,見周承禮出來,便將手里打包好的吃食遞過去。
不過周承禮并沒有接過,面色淡然。
“這位夫人便是周兄那位后娘吧?我們是周兄的同窗,今日出來便是想和你說一句,周兄學識過人,最是受學院的夫子看重,往后前途更是不可估量,還請夫人往后莫要再刁難周兄,不然后果不是夫人能承受的。”
孔嚴的話讓在場的學子十分出氣,學院中周承禮的學識最受夫子看重,自然也聽說這位學識過人的同窗有一位囂張跋扈的后娘,如今見到了,自然要替周承禮出一口氣。
“刁難?你倒是說說我怎么刁難他了?各位好歹是文軒堂的學生,我原先還聽說文軒堂是鎮上最好的書院,如今看來,教出來的學生也不過如此。”
宋玉書算是明白了,這群書生是出來替周承禮出頭的。
“你一介粗鄙村婦,也敢妄議文軒堂,看來確實無知,雖是周兄后母,卻處處為難周兄,差點攪黃了周兄的親事,可見品行低劣!”
原本以為對方是個無知村婦,他隨便說幾句就能讓她失了臉面狼狽離開,沒想到如此善于狡辯,果然不是一般的潑婦,孔嚴心里暗道。
“周承禮沒跟你們說我不同意他親事的原因嗎?”
宋玉書看著周圍義憤填膺的書生心里不由得嗤笑。
“能有什么原因?周兄與那趙小姐心意相通,你非要棒打鴛鴦,不就是看不慣他嗎?”
“就是,我還聽說是嫌棄趙家太窮,怎能如此勢利,我聽周兄說她娘家是屠夫出身,果然粗鄙!”
“胡鬧!你們這是做什么?還不趕緊回去!”
沒等宋玉書反駁,薛懷安連忙過來制止這出鬧劇。
“薛夫子,我們就是想出來出一口氣,這位便是周承禮那位后娘,我們怕她又過來鬧事。”
“不就是二十兩的彩禮嘛,以周兄的學識,以后還怕賺不到?說白了就是貪財罷了!”
“夠了!輪不到你們在這里嚼舌根,都給我回去!”薛懷安喝止他們再鬧下去。
“等一下,我說兩句,難得過來一次便受到了你們書院的熱情招待,不說兩句過意不去。”
宋玉書皮笑肉不笑地客氣了一句。
“你們這群人讀了幾年書不會就忘了自己姓什么了吧?”
“我屠戶出身怎么了?憑本事養家糊口,你們一個個滿口仁義道德,還不是靠著家里供養,你們之中有哪個敢說是憑自己能力掙錢來念書的?”
“二十兩怎么了?二十兩很少嗎?回去問問你們爹娘,農戶一年能攢下多少銀子,普通人家娶親也不過六七兩,他一個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書生,能拿得出二十兩嗎?為了他的親事,他爹舍了臉面去借了銀子才湊夠的,如今還沒日沒夜接私活呢,我反對他那門親事又怎么了?”
宋玉書叉腰將一群書生罵了個狗血淋頭,心里這才出了口惡氣。
那些書生都被罵愣了,一時間想反駁,又不知道從哪里開始反駁,只能垂頭喪氣地離開。
薛懷安沒想到會鬧成這樣,他這輩子還是頭一次見這么會罵人的婦人,而且說的話還不無道理,何況他是這里的夫子,一時也有些難堪。
“行了,本來還想過來給他送些吃食,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不過都拿來了,薛夫子就收下吧,拿回去也麻煩,”宋玉書也不管他怎么想自己的,反正她不可能憋著氣被別人罵,將打包好的鹵肉塞到薛懷安手里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