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葉天穹之所以這樣說,實則是在向自己表達一些東西。
而且他從此人的身上,完全沒有感應到半點的變異氣息,對方顯然也不是古武者。
“您……您是周……老?”
再次看了對方幾眼之后,秦陽忽然不再懷疑,口氣極為驚異地發出一道稱呼,然后就看到對面那人微笑著點了點頭。
也就此刻在場這些人大多不是變異者就是古武者,要不然他們見到周老時心中生出的震驚,恐怕會比見到葉天穹還要強烈得多。
“秦陽,我可是聽葉首尊說過不少關于你的事情,真是后生可畏啊!”
周老一臉的慈祥,并不像普通人想像中的那么嚴厲,其口氣之中,蘊含著對秦陽極度的欣賞。
對于大夏普通民眾來說,這個世界的另外一面,或者說大夏鎮夜司的存在,離他們或許會頗為遙遠,甚至一輩子都未必會跟變異者打交道。
大夏黑暗中的秩序,需要鎮夜司來維護,也就是說葉天穹和周老一明一暗,才有了大夏這么多年來的安定和平,經濟發展。
像他們這樣的人,目光肯定看得極其長遠,而且周老和葉天穹的年紀都已經不小,總不可能長生不死吧?
今日葉天穹將這位帶來參加秦陽的婚禮,有著一重很明顯的意思。
那就是鎮夜司的未來,或者說守護大夏黑暗的未來,以后很可能就要傳到眼前這個年輕人手上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鎮夜司的存在,才是大夏能安定發展的基礎。
如果沒有鎮夜司對黑暗的守護,大夏早就千瘡百孔了。
周老自然明白葉天穹帶自己來參加秦陽婚禮的意思,對于這個可能在未來接班葉天穹,成為鎮夜司下任首尊的年輕人,他沒有半點架子。
在這邊秦陽跟周老親密交談的時候,孤兒院內外的所有人,臉色都變得極度精彩,尤其是像張輝這樣的普通人。
對于張輝他們來說,葉天穹是誰,齊伯然洛神宇又是誰,他們最多也只猜測那是什么大人物而已,以前也從來沒有看到過和接觸過。
相對來說,鎮夜司強者和古武者們,倒是顯得更淡定一點,但周老畢竟不是什么可有可無的人物,該有的尊敬還是要有一些的。
“秦陽,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龍國濤龍帥,以后你們可以多親近親近!”
跟秦陽客氣了幾句之后,周老便將另外一位穿著常服的軍人介紹給了秦陽。
然后這位龍帥便朝著秦陽遞過來兩個精致的盒子,讓得后者不由愣了一下。
“秦陽,這是你的證書和軍徽,請你收好!”
龍帥想來早就準備好了這些東西,見得他身形挺得筆直,將手中的一個盒子和證件遞到秦陽的面前,神色極其嚴肅。
這讓秦陽極度意外,又有些興奮,心想自己這就成為大夏的將軍了?
在大夏軍方流傳著一個說法,那就是如果有人能得到龍帥親自授勛的話,將會是畢生的榮譽。
秦陽以前并不是軍人,也沒有在大夏軍方待過,倒是不知道這些東西。
但他可以想像,這對一個大夏軍人來說,必然是一份特殊的榮耀。
所以秦陽也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小心翼翼地接過證件和盒子,然后背脊一挺,回了龍帥一個極為標準的軍禮。
看到這一幕,再聽到剛才周老和龍帥的對話,所有旁觀之人都是嘆為觀止,尤其是孤兒院的葛正秋和福伯等人。
“院長,你恐怕從來沒有想過,咱們青童孤兒院竟然會出一位將軍吧?”
福伯激動得聲音都有些顫抖了,被他問到的葛正秋也沒有好到哪里去,臉上的皺紋都因為激動而一顫一顫,明顯是定不下心神。
雖說這二位如今也已經是合境初期的強者,但他們成為變異者的時間還不到一年,有些思想是不會這么快就轉變過來的。
對于一個普通人來說,大夏軍方的將軍,那是何等的大人物,一旦達到,又是何等的光宗耀祖?
秦陽是個孤兒,無父無母,所以葛正秋和福伯他們,就算是秦陽的長輩。
今日他們站在這里,看著秦陽在這眾目睽睽之下,成為大夏的一位將軍,又豈能不激動莫名?
這一刻葛正秋和福伯都與有榮焉,或許相比起大夏鎮夜司那些僅限于少數人知道的榮譽,秦陽這個時候的少將授勛,顯得更加直觀吧。
“是,是,是,等下咱們可得好好喝上幾杯!”
葛正秋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么好,一側頭間看到桌上放著的酒壇,開口說出的一句話,讓得同桌幾人都是心生感慨。
黎紅霞的心情跟葛正秋和福伯相差不多,她同樣是一個普通人,能看到自己女婿一躍而為大夏將軍,她與有榮焉。
但小小的一個少將,對于洛神宇這樣的人來說,沖擊就沒有那么大了。
不過她倒是有些佩服那兩位大夏掌權者的手腕。
對方肯定從葉天穹那里知道了不少的事情,更清楚以后的秦陽,在大夏鎮夜司的身份地位,都會非同小可。
嚴格說起來,世俗界的人,哪怕是身居高位,對于大夏鎮夜司也沒有太多的約束力,雙方更像是一種相輔相成的合作關系。
一旦遇到某些不能解決的事情,無論是大夏軍方還是警方,都會請大夏鎮夜司的強者出馬,這一層關系就注定了雙方的上下之分。
既然秦陽注定會成為鎮夜司的中流砥柱,那提前打好關系就很有必要了。
用一個并無實職,也無實權的名譽少將虛銜,來加深秦陽對大夏的歸屬感和責任感,簡直就是一本萬利的事情。
不過洛神宇雖然猜到了對方的打算,但她對這二位兢兢業業為大夏發展和安全著想的人物,還是相當尊敬的。
各個領域都有各個領域的英雄人物,至少這些年來,大夏在這二位的領導下,無論是經濟還是軍事都是突飛猛進,可以說是功不可沒。
“秦將軍,以后龍帥跟你就是戰友了,若是他有什么事要請你幫忙,還請你不要推辭啊!”
見得龍帥和秦陽都放下手來,周老的臉上重新浮現出一抹笑容,其口中說出來的話意有所指。
雖說秦陽能聽出對方有點開玩笑的意思,但他是何等心智,自然第一時間就聽出了對方的外之意。
如今的地星表面上頗為平靜,最多也就是一些落后地區的小打小鬧,對大夏這樣的大國并沒有太大的影響。
可秦陽清楚地知道平靜之下的潛流暗涌,無論是歐羅巴那些家伙,還是自稱地星霸主的米國,都對大夏虎視眈眈。
想來身為守護大夏安全的龍帥,這些年來感覺到壓力越來越大,而且敵人的某些手段,更是讓大夏軍方防不勝防。
畢竟普通人是防不了變異者的,一旦遇到有國外的變異者作祟,大夏軍方就不得不求到大夏鎮夜司的頭上。
之前就有幾次,有國外的變異者潛入軍方重要部門,試圖竊取一些極為隱秘的資料。
而這其中大多數鎮夜司變異者出馬,都能將之揪出來,卻也有少數幾次被對方成功逃脫。
如果出現這樣的結果,大夏軍方在核查資料之后,就不得不對一些東西作出更改,免得到時候獲得這些隱秘的敵對勢力,以此向大夏發難。
龍帥倒不是埋怨那些鎮夜司變異者出工不出力,但就算是變異者,能力也是有一個極限的,敵人的手段又防不勝防,出現幾條漏網之魚在所難免。
聽葉首尊和周老說,眼前這個叫秦陽的年輕人雖然年紀不大,但無論是變異修為還是心智,都遠非普通的變異者所能及。
所以在來的一路之上,龍帥一直在拜托周老一定要提一提這件事,這樣或許就能讓以后的軍方少去很多的麻煩。
授予秦陽名譽少將的主意,也是在那個時候商量決定的。
按周老的話來說,你想讓人家幫忙,總得拿點誠意出來吧。
別看這個名譽少將在洛神宇這等強者的眼中不算什么,但在大夏軍方,卻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拿到的殊榮。
這要是換了一個人,哪怕是周老開口,龍帥也得好好調查一番。
直至最后確認無誤之后,才會授予其名譽少將之職,絕不會像這么草率。
這個秦陽可是鎮夜司首尊葉天穹和周老一起擔保的,要是龍帥這都還要質疑的話,那就真的是一根筋了。
不過龍帥還是有些擔心像秦陽這樣的后起之秀,年紀還不到三十歲,免不了會有少年人的傲氣,未必就真能答應。
而且就算對方答應,恐怕也不會隨叫隨到。
真當大夏鎮夜司這些變異者們,是軍方那些以服從命令為天職的軍人嗎?
“周老,你別忘了,我也是大夏的一員,守護大夏安危,自當義不容辭!”
而就在龍帥有些擔心的時候,秦陽卻是臉色一正,從其口中說出來的這幾句話,讓他頓時對這個年輕人刮目相看起來。
反倒是周老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尷尬之色,聽得他自嘲說道:“說得沒錯,倒是我狹隘了!”
事實上有些事情怎么說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做。
以前的周老和龍帥,并沒有跟秦陽打過交道,但從葉天穹口中,他們卻了解過了秦陽所做的那些事情。
這一樁樁一件件,看似跟普通人沒有什么關聯,但仔細想一想的話,關系可就大了去了。
曾經的古武界文宗宗主野心勃勃,試圖一統古武界跟大夏鎮夜司對抗,最后功虧一簣,夭折在了秦陽的手上。
非人齋開辟歸山湖底的地下城,遷入數十萬城民,也是大夏的一顆大毒瘤,最終還是秦陽翻云覆雨之間將之化解。
這兩件事看起來是大夏內部的事,可是據葉天穹所,這其中都有屬于國外勢力的滲透,讓人防不勝防。
也就是說秦陽在不知不覺之間,已經替大夏守護了好幾次的安寧,也讓大夏軍方和警方少了許多的麻煩。
周老之所以尷尬,是他感覺到自己太過著急,有些形于色了,這可跟他以前大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城府有些不同。
此刻周老才明白過來,對于秦陽這樣的人,根本不需要自己去刻意強調什么。
一旦真有什么事情發生,他都會義不容辭出手相助。
至于什么名譽少將的頭銜,也不過是一些虛名而已,應該不會影響秦陽的行事準則。
“葉首尊,周老,龍帥,請入座吧!”
雙方又交談了幾句之后,這一次便由秦陽和趙棠夫婦二人親自領著三人朝著主桌走去。
“葉首尊!”
“周老!”
“龍帥!”
一路上都有人打著招呼,尤其是對那位走在最前邊的鎮夜司首尊,每個人的臉上都噙著一抹極度敬畏之色。
那可是大夏鎮夜司至高無上的掌權者,也是大夏變異界的第一強者,誰又敢有絲毫怠慢呢?
至于另外二位,雖說在實力上差了葉天穹十萬八千里,卻也是大夏不可或缺的人物,該有的尊敬肯定還是要有的。
“咦?你們兩個怎么也來了?”
當葉天穹一瞥眼看到兩道身影的時候,臉上不由露出一抹意外之色,顯然對某二人的到來,他也有些始料未及。
“想來,自然就來了!”
高大老者透明人選擇實話實說,讓得葉天穹微微點了點頭,然后將目光轉到旁邊的矮小老頭身上。
他心中似乎已經隱隱猜到了一些原因,顯然對此人頗為了解,心想在自己到來之前,這家伙不會已經鬧出一些幺蛾子來了吧?
“嘿嘿,我聽說秦陽這小子的婚禮上美女如云,這要是錯過了,可得后悔一輩子!”
果然不出葉天穹所料,當矮小老頭口中這幾句話說出來之后,就連旁邊剛剛坐下的周老和龍帥,表情也變得有些復雜。
不過這個時候他們都沒有說話,因為他們清楚,這位恐怕是鎮夜司的強者,有點古怪的脾氣,也不是什么難以理解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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