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他們都是今日此事的目擊者,對方殺了人之后,又會不會殺人滅口?
何正堂這個時候只感覺全身酸軟,如果再給他一個機會的話,恐怕就是借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再去招惹那對可怕的男女。
只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后悔藥吃,既然做出了那些事,就要因此付出慘痛的代價,真當秦陽是什么善男信女嗎?
唰!唰!
不說這些旁觀之人的心情,接下來秦陽心念動間,手術刀又是一陣飛舞,赫然是穿過了華濟東的雙腿膝蓋。
直到這一刻,秦陽才終于撤掉了空間之力的禁錮,而雙肩雙膝都被手術刀刺穿的華濟東,整個身體瞬間就癱軟了下去。
除了此人口中不斷發出的慘叫聲之外,他連作出任何動作的力氣都沒有了,臉上的絕望之色,也呈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這讓華家眾人心頭都極為感慨,同時在心頭替華濟東默了默哀,又有些恨鐵不成鋼。
先前華家二長老說的那個懲罰,秦陽和南越王都沒有異議,原本華濟東是能保住這一條殘命的。
沒想到這家伙自己作死,想要最后搏一把,看看能不能將阿蘿拿為人質,好讓對方投鼠忌器。
只可惜華濟東太高估了自己,又太低估了那一男一女的本事,所以落得個這樣的凄慘下場。
此刻癱倒在地的華濟東,肩膀和膝蓋上都在不斷流出鮮血,可這個時候卻沒有任何一個華家之人敢上前替他止血。
因為他們都想明白了秦陽的心思,就是要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華濟東,自己鮮血流盡而死啊。
這種明知道自己身上在流著血,卻根本沒有力氣去止血的死法,實在是太慘烈了一點,讓得不少人都嚇得不敢再看。
可一些心思深沉之輩,卻想到了之前秦陽所說的話。
這位已經給過華濟東機會了,是華濟東自己不要,又怪得了誰呢?
“咎由自取!”
短暫的安靜之后,一道聲音突然從某處傳出,待得眾人循聲看去,發現竟然是華家家主華歧清冷出聲。
這讓秦陽都不由對這個華家家主有些刮目相看,心想這家伙還是看得清局勢的,這是眼見救不了華濟東,要棄卒保車了。
對于這些華家人的心性,如今的秦陽已經知之甚深,這就是一群涼薄之輩,只以利字為先。
別看剛才掌控刑罰的華家二長老,口中義正嚴詞地說著華家族規,那一條條的族規,看起來倒也確實是大義凜然。
可這些華家人做出來的事,尤其是私底下做的那些事,卻實在是讓人不敢恭維。
甚至秦陽都在想著,華濟東這樣的人品,絕對不是一天兩天就養成的,這家伙以前恐怕也沒有少干這樣的齷齪之事。
只是華濟東今天運氣不好,被自己給撞破揪出來了而已。
作為華家家主,華歧對華家的掌控度肯定極高,秦陽也不相信他對華濟東的那些丑事真的一無所知。
不過是因為之前華濟東天賦不錯,又是板上釘釘的未來斗境強者,華歧這些華家高層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如今華濟東已經變成一個廢人,而且很快就要血盡而亡,甚至得罪的還是秦陽和南越王這兩個煞神。
華歧身為華家家主,該做什么樣的決定,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華家主,你不會怪我插手你們華家的家事吧?”
秦陽臉色有些古怪地轉過頭來,看向那個看起來義憤填膺的華家家主,突然問出這樣一句話來。
“秦宗主說笑了,華濟東這小王八蛋做出此等丑事,人人得而誅之!”
華歧臉上浮現出一抹正義之色,聽得他嚴肅說道:“就算秦宗主不動手,我也絕不可能讓這種人活在世上,污了我華家的名聲!”
“說起來秦宗主出手替我華家除此大害,我們整個華家,都還要感謝秦宗主的仗義呢!”
既然已經救不了華濟東,那華歧就絕不會為了一個將死之人,去得罪可能威脅到整個華家的秦陽。
“說來慚愧,此事我也有責任,身為華家家主,因為一時不察,讓華家出了華濟東這樣的敗類,簡直是我華家之恥!”
不得不說華歧這幾番話說得相當漂亮,既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又撇清了跟華濟東之間的關系。
他必須得營造出自己對華濟東所作所為惡事的毫不知情,才可以讓秦陽不能用這件事來遷怒華家。
這都是華濟東的個人行為,跟華家的家風無關,更跟他這個華家家主無關。
“還有這個何正堂,秦宗主想要如何處置,我華家都絕無二話!”
華歧索性做戲做全套,見得他抬起手來朝著依舊跪在地上的何正堂一指,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后者身形一個激靈。
剛才不是都說了只是斬指之刑嗎?怎么現在又任由對方處置了?
如果說之前何正堂還覺得斷指之刑太重,有些難以接受的話,那現在在看到華濟東的下場之后,他突然覺得這可能是不幸中的萬幸。
看華濟東的樣子,連輕松就死做不到,手筋腳筋全部被斬斷,身體動彈不得,只能痛苦地等待著一身鮮血流盡而亡。
這正印證了秦陽之前的那一句話,那就是華濟東錯過了那個機會,連痛痛快快一死,都變成了一種奢望。
何正堂絕不想步華濟東的后塵,這種當面看著別人血流盡而死的場面,真是太有沖擊力了,直接嚇得他六神無主。
可他卻清楚地知道,自己今天的所作所為,肯定也讓那一男一女極為憤怒。
畢竟誰的五千萬也不是大風刮來的,而且那樣的強者,在意的未必就只是這五千萬,而是被欺騙的羞辱。
如果再給何正堂一次機會的話,他一定不敢在那些藥材上做手腳,只可惜現在才后悔,恐怕已經來不及了。
“他的話……”
秦陽側過頭來看了何正堂一眼,在對方害怕到一個極致的時候,這才開口說道:“就按你們華家的族規處置吧!”
“呼……”
聽到秦陽這句話,何正堂那根緊繃心弦才終于放松了下來,總覺得自己在鬼門關門口走了一遭。
“說起來,也是我們自己不小心打了眼,給他個教訓,讓他長長記性就是了!”
秦陽忽然自嘲一笑,還看了旁邊的南越王一眼,從他口中說出來的話,倒也算是事實。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何正堂這個普通人能設出如此精妙之局,讓秦陽和南越王都陰溝里翻了船,那也是一種本事。
若非何正堂這一次的計劃做得天衣無縫,想必以秦陽和南越王的精明,是不可能上這個惡當的。
當然,也是秦陽和南越王沒有將一個普通人放在心上,如此種種結合在一起,算是讓他們長了一些經驗吧。
“沒眼力勁的東西,還不趕緊謝過秦宗主不殺之恩?”
見得何正堂跪在那里發呆,華歧就氣不打一處來,直接伸腳在前者的后背上踢了一腳,將何正堂踢了個踉蹌。
不過何正堂反應還是挺快的,當下連滾帶爬爬到內堂門邊,咚咚咚地就沖著內里的一男一女磕了幾個響頭。
“多謝秦宗主……多謝秦宗主……”
雖然依舊不知道這位秦宗主是個什么來頭,但這并不妨礙對方在何正堂心中的恐怖地位,他的聲音有些顫抖,態度卻異常誠懇。
對此秦陽不置可否,而離得較近的二長老倒是比較有眼力,見得他踏前一步,一道刀光落下,然后何正堂就發出一陣慘叫。
一截小手指從何正堂的手掌上斷落,然后被二長老抬起一腳給踏得粉碎,這顯然是為了防止何正堂及時將手指接上。
既然是斬指之刑,肯定是不能出現斷指重生這種結果的。
二長老此刻的所作所為,也是在向秦陽表明華家的一種態度。
一時之間,院落之內何正堂和華濟東的慘叫聲此起彼伏,聽起來竟然有一種異樣的節奏感。
“行了,帶著這些人趕緊滾吧,別在這里打擾秦宗主二位了!”
華歧似乎是看到了南越王微皺的眉頭,他也覺得這些慘叫聲聽起來有些心煩,所以揮了揮手,示意何正堂趕緊帶人退下去。
“都給我記住了,今天在這里發生的事,要是透了一個字去,你們應該知道后果!”
在何正堂強忍痛苦站起身來,帶著眾店員和保安朝著院門口走去的時候,華歧陰冷的聲音突然響起,讓得所有人都機靈靈打了個寒戰。
“記住了!”
當下眾人不敢有絲毫怠慢,連忙點頭表態,他們每個人的后背,都早已經被冷汗浸濕。
如果說以前的他們,還覺得傷人殺人是大罪的話,那今天在見識到這一切之后,心境已經有了很大的改變。
這種在普通人眼中是大罪的舉動,在這些大人物眼中,或許就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小事。
一些人還隱晦回頭看了一眼那依舊癱倒在地上流血不止的華濟東,更覺得自己此后的幾個晚上,恐怕都要睡不著覺了。
這些大人物想要捻死自己,恐怕跟捻死一只螞蟻沒有任何區別吧?
他們大多數人都是拖家帶口,就算不為自己想想,也得為家人子女想一想,還是不要輕易冒那個險了。
片刻之后,院落之中便只剩下了華家之人,還有一個痛苦不堪的華濟東,外加唯一的一個外人阿蘿。
說實話,此刻阿蘿的心情極度激蕩,今天在這里發生的事情,實在是讓她大起大落。
現在看來,前堂發生的那些所謂百年老山參鬧劇,簡直就是一件上不得臺面的小事。
本以為自己被華濟東和何正堂聯手下藥,清白定然不保,沒想到柳暗花明,自己無意間接待的兩個客人,突然出現救了自己。
后來發生的事更是讓阿蘿目不暇接,原來這個世界還有自己完全不知道的另外一面嗎?
看著那欺負過自己的華濟東,此刻癱倒在地上不斷流著鮮血,阿蘿的心情就極度復雜,卻也并無半點憐憫之心。
這家伙先想要污自己的清白,后又想要拿自己為人質去威脅那位秦先生,所作所為實在是讓人不齒。
如今有了這樣的下場,就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秦先生,還有這位姐姐,阿蘿多謝你們救命之恩!”
心中這些念頭轉過之后,便沒有再去管痛苦的何濟東,而是轉過身來盈盈下拜,頗有一種楚楚可憐的模樣。
看到這副情景,后邊的華歧忽然心頭一動,心想這倒是一個跟秦陽緩和關系的機會啊。
“舉手之勞而已,阿蘿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秦陽擺了擺手,這件事對他來說確實是一件小事,一個沖境大圓滿的華濟東而已,翻得起什么浪花?
“不,這對你們二位來說可能只是一件小事,但對我來說卻是天大的事!”
阿蘿微微搖了搖頭,下一刻卻又惆悵說道:“只是……只是我能力低微,實在是無以為報……”
“小丫頭,你下一句話是不是要說唯有以身相許了?”
就在這個時候,南越王眼眸之中忽然閃過一絲異光,陡然接過話頭問了一句,讓得秦陽和外邊的所有人都是齊齊一愣。
阿蘿原本蒼白的臉龐瞬間羞紅一片。
但她在悄悄看了一眼坐在椅中的秦陽時,卻又忽然發現,這個自己之前覺得貌不驚人的年輕人,身上多了一種特殊的魅力。
如今的網絡上有一句名,叫做帥是一種感覺。
阿蘿并不是以貌取人的女人,但之前在她的眼中,秦陽最多只能算得上不丑,跟帥字沒有太多沾邊。
可在對方做出這么多事情,又對自己有救命之恩后,有些感覺已經悄然改變。
現在阿蘿再來看這個年輕男人,感覺就完全不一樣了。
由于某些東西的加持,對方身上正在散發著一種極為特殊的氣質,讓人著迷。
俗話說越是神秘的男人,女人就越想要去探索,而眼前這個姓秦的男人身上,無疑就有著這種極為神秘的東西。
“阿芷,你胡說八道什么?看人家小姑娘都害羞了!”
秦陽狠狠瞪了南越王一眼,不知道這女人哪根筋抽風了,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他可從來沒有這樣的想法。
“阿蘿姑娘,你別聽他胡說,我也不需要你報答我什么!”
秦陽將目光轉到阿蘿的身上,不知為何,聽到這幾句話后的阿蘿,內心深處竟然隱隱有一些失望。
雖說阿蘿不是什么想要攀龍附鳳的女人,但今天在這里發生的事,對她的觸動極其之大,她潛意識期待著可以跟對方發生點什么。
阿蘿對自己的相貌和氣質還是有些自信的,雖說比不上對面那位穿紅裙的姐姐,但也應該算是中上之姿吧?
而且這兩位看起來并不像是情侶關系,這就讓阿蘿覺得自己有一絲機會。
沒想到這個男人完全沒有接這茬,對“以身相許”的說法好像也并不感冒。
這讓身為女人的阿蘿,也不好意思繼續朝這個方向聊下去了。
“秦宗主,你心胸寬廣,光風霽月不求報答,但我華家卻不能沒有表示!”
就在這個時候,華家冢華歧突然開口出聲,聽得他說道:“不管怎么說,今天這件事都是因為我們華家而起,華濟東也終究是我們華家旁支,我華家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阿蘿姑娘差點被華濟東這王八蛋污了清白,所以我們華家一定會給阿蘿姑娘一個滿意的補償方案!”
華歧這連續的兩番話說完,秦陽心頭也不由一陣感慨,心想這家伙能當上華家家主,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顯然華歧覺得今天在這里發生的事,一定會讓秦陽和南越王不舒服,所以他必須得做點事情來彌補。
現在的情況,暫時還沒有跟秦陽直接交鋒,所以華歧采取了迂回戰術,試圖從阿蘿這里打開突破口。
這也是在秦陽的面前表現一下,讓對方知道華家知錯能改,不會將這么大的一件事簡單糊弄過去。
面對一個小姑娘,華歧可就不像面對秦陽和南越王那般束手束腳了,他心中很快就有了一個方案。
“要不這樣,阿蘿姑娘,你在慈安堂應該已經有一些年頭了吧,那從今天開始,你就接替何正堂,當這個慈安堂總店的新任掌柜!”
緊接著從華歧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阿蘿身形一震,然后她的眼眸之中,就浮現出一抹狂喜。
要知道之前的阿蘿,不過是慈安堂總店的一個普通店員而已,連店長都算不上,跟何掌柜之間更有著兩級的跨度。
難道自己今天可以因禍得福,或者說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在被救出生天之后,直接就一飛沖天了?
這幸福來得也太突然了吧?
突然到阿蘿完全沒有任何心理準備,巨大的幸福就直接砸在了她的腦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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