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麻煩了!”
饒是以華歧的臉皮之厚,在聽到秦陽這些話后,也讓他有些無地自容,更覺得自己剛才說的那些話,就是一個大笑話。
他原本還以為是華濟東不小心得罪了秦陽,所以才遭此劫難,嚴格說起來是秦陽在恃強凌弱仗勢欺人。
沒想到竟然是華濟東做出了如此卑鄙無恥之事,當著眾人的面,你讓他如何去跟秦陽掰扯?
其他長老都對華濟東怒目而視,心中暗罵這家伙也太不小心了。
他們倒不是真覺得華濟東做這種事情有多大逆不道,甚至他們之中,可能也有人做過這樣的事,只是沒有被人發現罷了。
你華濟東做就做了,現在卻被人抓了個現行,還是被秦陽當眾抓了現行,這不是上趕著把把柄送到對方手里嗎?
眾人都知道,秦陽原本就對華家不待見,雙方甚至還有大仇,這種把柄被對方抓住,華家說不定都會因此覆滅。
“華家主,你們家這位東爺可說了,等你帶人過來,要讓我十倍償還呢!”
秦陽依舊坐在那里侃侃而談,當華歧等人聽到這幾句話后,盡都眼前一黑,差點直接昏死過去。
“華濟東,你這個天殺的王八蛋!”
其中一個長老更是大罵出聲,如果不是華濟東也姓華,他恐怕都會直接上去一巴掌將這王八蛋給拍死。
“家主,我……我……”
華濟東這個時候已經嚇得魂飛魄散了,尤其是當他看到華歧那張面無表情的臉時,更是不知道該如何辯駁。
說實話,此刻的華歧確實被氣炸了,這個以前看著還很順眼的華濟東,怎么就這么愚蠢呢?
他娘的還十倍償還,這怎么十倍償還?
你華濟東被秦陽打碎了丹田,變成了一個廢人,難不成讓他華歧也去廢掉秦陽的丹田將對方也打成一個廢人嗎?
姑且不說華歧有沒有那個打廢秦陽的實力,就算他有,借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這樣做啊!
真當大夏鎮夜司那些化境強者是吃素的嗎?
而且那位超越普通五境的鎮夜司首尊葉天穹,也早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退一萬步講,秦陽身旁還站著那位深不可測的前輩呢。
即便華歧覺得這漂亮女人依舊只是玄境大圓滿,可就憑對方在清玄山上表現出來的那些手段,他就覺得自己不會是對方的對手。
更何況華歧心中還有一絲奢望,希望能跟秦陽緩和一下關系,繼而討好那位前輩,讓對方也指點指點自己呢。
如此種種的情況下,華濟東竟然還敢放這樣的狠話,簡直就是不知死活,而且是要帶著整個華家一起不知死活。
心中這些念頭轉過之后,華歧最后那點同族之情也已經煙消云散。
因為他清楚地知道,今日若不給秦陽一個滿意的交代,整個華家都會變得岌岌可危,后果不堪設想。
“家主,您……您聽我解釋!”
似乎是感覺到了華歧眼眸之中的那一抹殺意,華濟東再也站不住了,直接連滾帶爬地爬到了華歧的腳邊,腦袋磕得咚咚作響。
“家主,我……我跟阿蘿姑娘本就是男女朋友的關系,是……是秦宗主不知內情,才會認為是我下藥用強,這……這可都是誤會啊!”
事到如今,華濟東也不再說什么狠話了,這個理由或許已經是他唯一的機會,也是他活命的機會。
只要無法認定自己是下藥用強,做出那些卑鄙無恥之事,那他就還有一線生機。
同時這也是在給華歧一個去跟秦陽據理力爭的理由,華濟東知道自己在那位秦宗主面前沒有太多發權,但家主卻未必。
華濟東倒是知道秦陽不僅是清玄宗的宗主,同時還是大夏鎮夜司的一員。
他們這些古武者固然討厭鎮夜司的變異者,卻知道鎮夜司一向最講規矩,沒有足夠的證據,是不會輕易對古武者發難的。
反正華濟東覺得自己的銷魂水配方精良,至少華家長老們不插手的話,阿蘿是沒有這么快清醒過來的。
只要阿蘿這個當事人兼受害者自己發不了聲,那這件事就會成為一件無頭公案。
所謂疑罪從無,大夏鎮夜司這么講道理的組織,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總不能定他華濟東的罪吧?
華濟東還隱隱有一些猜測,華家主為了維護華家的臉面,到時候肯定也會推說沒有解藥,那時間也就耽擱下來了。
即便以后阿蘿清醒過后可能會說出真相,但那也是之后的事情了。
說不定到時候華家強者還會出手威脅阿蘿,比如拿阿蘿的家人當人質什么的,諒這一個普通女人也不敢說出真相。
這個時候的華濟東,覺得自己真是太急中生智了,在這樣的絕境之下,還能找到這一線生機,而且成功率極大。
“哦?是這樣嗎?”
果然不出華濟東所料,當他這番話說出來之后,華歧都不由眼前一亮,似乎找到了一個改變局勢的切入點。
當然,華歧并沒有想過要放過華濟東,而是他覺得這是一個讓秦陽改變對華家態度的機會。
只要讓秦陽相信華濟東跟那個阿蘿是情侶,那情侶之間玩點花樣,又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
現在華歧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改變秦陽對華家的壞印象,不讓對方覺得華家所有人都是卑鄙無恥之徒就行了。
這件事要是能圓過去,到時候將已經變成廢人的華濟東推出去當替死鬼,應該能平息秦陽的怒火吧?
“秦宗主,如果濟東和這位阿蘿姑娘真是情侶的話,那今日之事,或許真就是一個誤會了!”
華歧不想錯過這個機會,因此順著華濟東的話就看向了秦陽,口中的話語,也是想要試探一下秦陽的態度。
只是當華歧話音落下,看到秦陽臉上浮現出一抹毫不掩飾的冷笑時,他心頭就又是一沉。
“哼,真以為受害人不說話,就能掩蓋真相了嗎?”
秦陽先看了華歧一眼,然后又冷冷地掃了一下華濟東,最終卻將目光落在了臉色依舊有些紅潤的阿蘿身上。
“阿蘿,醒來!”
緊接著在所有人目光注視之下,秦陽赫然是暴喝了一聲,讓是一眾華家長老們,都覺得自己的靈魂被震得一陣顫栗。
按照正常情況的話,就算南越王用點穴之法,將阿蘿體內的銷魂水藥性全部逼了出來,但以阿蘿普通人的體質,還是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清醒過來。
但此時此刻,秦陽卻是用自己的精神念力,震醒了阿蘿還有些迷糊的意識,等于是把這個時間提前了。
“嚶嚀……”
在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阿蘿之時,這個閉著雙眼滿臉通紅的女子,終于緩緩睜開了眼來,口中發出一道古怪的聲音。
“我……我這是怎么了?”
剛剛清醒過來的阿蘿,一時之間還有些懵然。
其口喃喃出聲,總覺得發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而且對自己來說是天大的事。
“阿蘿姑娘,你不用害怕,現在已經沒事了!”
秦陽輕聲開口安慰了一句,然后抬起手來指向那邊的華濟東,沉聲問道:“那人說他跟你是情侶關系,這是真的嗎?”
順著秦陽的手指望去,當阿蘿看到華濟東那張蒼白的臉時,所有的前事瞬間浮現上心頭腦海,讓得她的整個身體都劇烈顫抖了起來。
這一下阿蘿將先前所有的事情都想起來了,不由驚出了一身冷汗,同時對旁邊的一男一女生出一股濃濃的感激。
在當時吃過魚香肉絲之后,阿蘿就感覺身體發軟,一些欲念也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她知道自己是被華濟東和何正堂下了藥。
之后的事情,阿蘿一直迷迷糊糊,只是憑著本能在抗拒,時不時發出一些抵抗的聲音。
但她一來沒有力氣,二來銷魂水的藥性發作,也在不斷影響著她的心智,她潛意識就覺得自己恐怕要兇多吉少了。
直到此時此刻,阿蘿徹底清醒過來之后,她才回想起前事,一股濃濃的后怕升騰而起。
好在阿蘿在暗中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之后,又不由慶幸還好沒有被那個無恥之徒得逞,那顯然就是這一男一女救了自己。
這個時候華濟東也震驚不已,他感覺自己所有的計劃都被打破了,剛才心中的那些僥幸,恐怕也要成為鏡花水月。
但那是他獨家煉制的銷魂水啊,怎么阿蘿這么快就能清醒過來呢?
華濟東知道自己再不掙扎一番,一旦被阿蘿搶先說出實情,那就大勢去矣,所以他必須得爭分奪秒。
“阿蘿,你不是已經答應做我女朋友了嗎?你趕緊告訴他們,你跟我就是情侶關系啊!”
華濟東搶在阿蘿的前面,想要將雙方情侶的關系坐實,而這樣的話,直接就讓阿蘿爆發了。
“華濟東,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我什么時候答應當你女朋友了?”
阿蘿滿臉鐵青,聲音都有些不穩,聽得她怒聲罵道:“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混蛋,做出如此喪盡天良的壞事,我在此發誓,就算告到京都,我也一定要讓你這個無恥之徒為今天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看來阿蘿是真的被氣昏了,甚至她這一輩子,都從來沒有過這樣歇斯底里的憤怒表現。
她想著要是沒有這兩個大恩人,自己這一輩子恐怕就毀了,以后還怎么活下去?
這一刻華家諸人都沒有說話,只是他們的心情都頗為低沉。
阿蘿這個當事人和受害者清醒過來之后,一切恐怕就沒有轉圜的余地了。
華歧的臉色也極度陰沉,本以為華濟東所說是真,兩人真是情侶,那還能跟秦陽掰扯一番,但現在說什么都是多余。
聽到阿蘿這劈頭蓋臉的臭罵,華濟東也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氣,就這么癱倒在華歧的身前,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我……我以為你已經答應我了……”
華濟東還在做著最后的掙扎,只是他這句話的說服力實在是太弱了。
戀愛一向講求個你情我愿,可不是憑著單方面的一廂情愿就能收獲愛情的。
現在華家眾人其實都已經明白過來,華濟東自恃華家族人,又是沖境大圓滿的古武者,肯定是看上了阿蘿的美貌。
或許華濟東曾經確實是追過阿蘿,但在被對方拒絕之后卻沒有知難而退,反而是施展了這些卑鄙無恥的手段,企圖霸王硬上弓,將生米煮成熟飯。
如果這件事沒有外人知曉,或者說只是一些不相干的外人發現,那華濟東自然有辦法將之壓下來,至不濟他身后還有一個華家呢。
到時候華家高層就算猜到了此事真相,恐怕也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甚至幫助華濟東化解那些可能的麻煩。
畢竟華濟東是華家重點培養的對象,又是未來板上釘釘的斗境強者,又豈是一個普通女人能比的?
只可惜這華濟東運氣不好,做這種丑事的時候被人當場撞破,而且撞破此事的還是秦陽這塊超級鐵板。
如今秦陽不僅是強勢之極,讓華家不敢得罪,而且還抓了華濟東現行,更有阿蘿這個當事人兼受害者的親口證詞,簡直讓華濟東百口莫辯。
此時此刻,華濟東軟弱無力的辯解根本沒有半絲作用,幾乎所有華家之人,都認定這只是他的一面之詞。
“啊,對了,何掌柜……何掌柜可以給我作證,他是慈安堂總店的掌柜,也是阿蘿的頂頭上司,他的話你們應該相信吧?”
見得華家諸高層沉默不語,華濟東心頭一沉,但在轉眼看到站在院門邊上的何正堂時,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又或者說華濟東的慣性思維,他認為何正堂一直都想要巴結自己,這個時候肯定是會幫著自己說話的。
再加上之前何正堂確實幫華濟東說過話,也說過他跟阿蘿就是男女朋友關系,只要能證明這一點,那他就能保住這一條性命。
只可惜華濟東顯然是忘了,先前何正堂幫他說話的時候,一來他還沒有被廢掉修為,二來華家這些大人物也沒有出現。
最重要的是,那個時候的何正堂,覺得秦陽和南越王只是普通人,最多就是能打幾個慈安堂的保安和店員,如何跟古武強者華濟東抗衡?
此刻的情況明顯不一樣了,那個貌不驚人的年輕人,是連華家家主華歧都不敢招惹的大人物,又豈是何正堂能招惹得起的?
何正堂不過是慈安堂總店的一個掌柜而已,他面對慈安堂真正的老板沈慈都需要恭敬有加,更不要說華家這些高層了。
以前的華家家主,對何正堂來說一直都是高不可攀的存在,他甚至連面都沒有見過幾次,更不敢上去主動打招呼。
沒想到到一向高高在上的華家家主,竟然對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如此恭敬,這還不能說明一些問題嗎?
如今華濟東顯然已經馬上就要倒臺了,再也不會是何正堂的靠山,甚至可能因為此人的事,連累到他何正堂。
也就是說在這段時間內,何正堂的心態已經發生了極大的改變。
可惜華濟東根本不知道,他還指望這根最后的救命稻草呢。
“何掌柜,你趕緊給我作證啊,你……你告訴他們,我跟阿蘿就是情侶關系!”
華濟東還有那里出聲催促,他覺得自己跟何正堂就是同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辱俱辱。
噗嗵!
在華濟東第二番話說完之后,當所有人都將目光轉到何正堂身上時,赫然是看到這個慈這堂總店掌柜噗嗵一聲跪了下去。
“家主,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這一切都是華濟東行事卑鄙咎由自取,我真的毫不知情啊!”
緊接著從何正堂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華濟東大吃一驚,同時也讓他的一顆心再次沉入谷底。
“何正堂,你……”
華濟東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他抬起手來指著何正堂,似乎是想要破口大罵,卻又不知從何罵起。
“家主,我承認我之前跟華濟東私底下有些交集,但我事先也不知道他是這樣的卑鄙小人啊,要是早知道的話,我絕對早就跟他斷絕關系了!”
想來何正堂也知道自己想要徹底撇清跟華濟東的關系,肯定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只能從自己事先不知道此人的人品上來辯解了。
這或許就是所謂的墻倒眾人推了。
何正堂這種人一向是死道友不死貧道,既然華濟東注定保不住,那你怎么不快點去死呢?
“何正堂,你跟華濟東一樣卑鄙無恥,那盤魚香肉絲里的藥,應該就是你下的吧?”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阿蘿突然一步跨出門口,抬起手來指著那個她一向很敬重的何掌柜,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場中再次安靜了下來。
看剛才何正堂的表現,眾人還真有些相信他不知道華濟東的所作所為,但現在看來,其中還有一些不為人知的貓膩。
有些話從阿蘿這個當事人兼受害者口中說出來,可信度無疑要更高。
難道何正堂這個慈安堂總店掌柜,真在其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阿蘿,你……你可不能胡說八道,我……我再怎么說也是你師父啊!”
何正堂這一驚真是非同小可,他連忙矢口否認,而且還順道提了一嘴兩者之間的關系。
或許何正堂是認為阿蘿以前對自己頗為敬重,而且對自己的話聽計從,打感情牌應該能收到不錯的效果。
“而且……你說的什么魚香肉絲,什么下藥,我根本就知道,這是從何說起啊?”
何正堂知道自己不能承認下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