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唰唰!
再下一刻,一連串的聲音傳將出來,一道又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秦陽三人的眼前,讓得他們下意識退出了一段距離。
這應該就是秦陽剛才臉色難看的原因了,因為這跟天都秘境不一樣的入口傳送,讓得他根本沒有擺脫孔文仲等人的追殺。
在先前秦陽的計劃之中,就算這秘境之中可能會有危險,可若是像天都秘境一樣隨機傳送的話,孔文仲等人想要找到自己三人,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
可現在所有人都在進入之后傳送到了這座巨大的廣場之上,那這些家族宗門之主,又豈會輕易放過秦陽?
孔文仲身為半步虛境的高手,恢復的時間無疑更快,當他定了定神看向不遠處的三道身影時,臉上頓時浮現出一抹冷笑。
“秦陽,沒想到吧,這么快就又見面了!”
從孔文仲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后邊的諸多家族宗門之主臉上,都是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那小子想要靠著進入秘境逃出生天,沒想到轉眼之間就又被堵在了這秘境內的廣場之上,看你小子還能不能插翅飛走?
事實上秦陽靠著精神念力,確實是可以飛的,但他身邊還有兩個不能舍棄的同伴,秦陽可不會拋棄同伴獨自逃命。
看眼前的局勢,秦陽他們三人已經逃無可逃,而且通道出口也已經消失不見,想出去都只能另想辦法。
孔文仲這樣的梟雄人物,是不可能輕易改變自己主意的,就算現在秦陽主動交出寶塔,他也絕對會殺人滅口。
此時此刻,孔文仲都沒有心思去管這座秘境的特殊之處,他心想等殺了這兩女一男,再去探索秘境的秘密不遲。
“孔宗主,你們是真的不怕大夏鎮夜司嗎?”
秦陽將兩女護在了身后,從其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不少家族宗門之主心頭都是一凜,卻依舊選擇一不發。
開玩笑,在大夏境內,又有誰是真的不怕大夏鎮夜司的?
要不然古武界也不會被大夏鎮夜司壓著這么多年,敢怒不敢了。
究其原因,其實只有一個,那就是實力不濟。
整個古武界明面之上,也就只有孔文仲這一個半步虛境,他們又拿什么去跟大夏鎮夜司抗衡呢?
人家只需要派出一個王牌小隊的隊長,或者說四大掌夜使之一,就能將他們所有人全部鎮壓了,而且還不會太費力。
“怕,當然怕!”
孔文仲嘴里說著怕,可是他的臉上卻是看不出半點的懼意,甚至依舊帶著一抹淡淡的冷笑。
“不過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我們更要選擇殺人滅口了,要不然等大夏鎮夜司的高手找上門來,咱們哪里還有活路?”
緊接著從孔文仲口中說出來的話,道明了他們已經毫無退路的心境,只有殺人滅口,才能一勞永逸。
“相比起外間的古城,這里好像更適合做殺人滅口這種事呢!”
孔文仲看了一眼廣場四周,聽得他口中說出來的話,眾人心中的畏懼之心似乎消減了不少。
誠如孔文仲所,外邊那座古城終究是在正常世界之中,而現在他們所處的位置,卻是一座全新的秘境。
只要他們這些人同氣連枝守口如瓶,到時候殺了秦陽之后,誰又會知道是他們干的呢?
甚至大夏鎮夜司的強者可能都進不了這座秘境,自然也就找不到秦陽的尸體。
而且退一萬步講,就算大夏鎮夜司的高手能進入秘境,找到了秦陽三人的尸首,恐怕也會認為他們是死在秘境內的未知危險之上吧?
一座全新的秘境,而且是不知品階的秘境,什么事都有可能發生。
秦陽固然是妖孽無比,但也只是一個還沒有突破到合境的變異者,只能在年輕一輩之中稱雄。
這樣的天才若是放到一座高級秘境,甚至是s級秘境之中,存活率必然極低。
秘境之中的變異獸,還有一些未知的危險,可不會來管你是不是大夏鎮夜司數一數二的天才,很多時候都是一視同仁。
“這或許就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偏要闖吧!”
旁邊的張道丘同樣冷笑出聲,他臉上的殺意并沒有半點掩飾,身周似乎還繚繞著一道道雷霆之力。
“孔宗主,不要跟那小子廢話了,這秘境有點詭異,殺了他之后趕緊辦正事吧!”
話音落下,張道丘顯得有些迫不及待,聽得他口中之,所有人都替那兩女一男默了默哀。
在這種地方,秦陽三人幾乎是逃無可逃,就兩個玄境初期的年輕人,如何抗衡他們這么多的玄境高手?
更何況孔文仲還是半步虛境的古武界第一人,既然他已經做出了決定,就沒有人能讓他改變主意。
呼呼呼……
孔文仲的身周,也仿佛刮起了一陣微風,帶著他的袍袖都是飄蕩而起,濃濃的浩然氣心法,讓得不少家族宗門之主都是心頭暗驚。
張道丘身上的雷霆之力更沒有如何掩飾,兩大頂尖宗門之主一左一右朝著秦陽靠近,氣息的壓制,讓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秦陽的臉色也變得異常難看,他自己倒是可以用精神念力控制石劍飛到天上避險,可南越王和沐清歌怎么辦?
以孔文仲這種卑鄙小人的心性,到時候一定會用南越王和沐清歌的性命威脅自己,他可做不到視而不見。
嗡!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整座廣場的天空之上,似乎傳來了一道嗡鳴之聲。
特殊的氣息席卷而來,讓得孔文仲和張道丘都是臉色一變。
“怎么回事?”
感應到從天而降的一種特殊威壓,孔文仲忽然生出一絲隱隱的不安,總覺得自己這一次殺人滅口的計劃,要再一次被破壞。
與此同時,所有人都心有所感,陡然抬起頭來看向了前方,然后神奇的一幕出現了。
只見剛剛還空無一物的巨大廣場,突然之間出現了一條散發著金光的道路,道路的盡頭,似乎通向一座建筑。
而且在這條金光大道的某個位置上,還多了兩道身影,對于秦陽和其他家族宗門之主來說,竟然沒有太多陌生。
“是宗主師伯和師父!”
沐清歌第一個歡呼出聲,即便是只看到兩個背影,她也第一時間認出了那正是自己心心念念要尋找的師父和師伯。
只是這個時候的清玄子和吳成景,仿佛陷入了一種特殊的狀態之中,并沒有聽到沐清歌的歡呼聲,更沒有回頭來看這些后來者。
“武陵天路,過之即入!”
就在眾人打量道路中間位置的二人時,一道仿佛從虛空之中傳出來的聲音,響徹在所有人的耳中,讓得他們陡然抬起頭來。
只是抬頭看向天空的他們,卻什么也沒有看到,他們的面前,仿佛只剩下了那條金光閃閃的道路,也就是所謂的武陵天路。
金色道路寬約四五米,但一眼望去卻不知長有幾許,單以肉眼而論的話,至少也有百米的距離。
此刻秦陽他們所處的位置,就是這條金光大道的,剛才那道聲音之中蘊含的意思,他們其實也明白了幾分。
這應該就是一條通往真正武陵秘境的一條考驗之路,只要通過了這條路,就能進入真正的武陵秘境,或者說可能存在的神秘宗門。
砰!
就在此刻,一道大響聲突然傳來,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這一看之下,只見一道身影倒飛而出,赫然是一個玄境初期的家主,其身上的氣息都有些紊亂。
原來是這個家主想要試探一下金光大道兩邊的強度,沒想到剛剛靠近邊緣,便被一股極強的反彈之力給彈了回來。
好在這道反彈之力似乎并沒有傷人的意思,這個玄境初期的家主也沒有受什么內傷,但他的臉上明顯是露出一抹無奈之色。
看起來金光大道兩邊都有一堵無形的墻壁,讓得他們根本不能從兩邊出去,只能順著這條金光大道往前走。
“孔宗主,別管這些東西了,還是先殺了秦陽這小子再說!”
張道丘重新將目光轉回秦陽身上,那眼眸之中的殺意從來就沒有掩飾過,他的高聲也再一次將眾人給拉了回來。
嗖!
話音落下之后,張道丘不再去管孔文仲,赫然是當先一個躍身朝著秦陽撲去,看來他是什么也顧不得了。
見狀秦陽只能帶著兩女朝著后邊退了幾步,而就在這個時候,他赫然是感覺到一股極強的威壓從天而降。
旁邊的南越王臉色微變,下意識抬頭看了看天空,然后就將視線轉到了旁邊沐清歌的身上。
只見沐清歌臉上浮現出一抹痛苦之色,似乎正在承受一種極大的壓力,又或者說正在接受一種特殊的感應。
想來這個時候秦陽和南越王都已經感應到從天而降的威壓,這是一種極為特殊,又極為磅礴的力量,連他們二人都有些承受不住。
可沐清歌臉上雖然有著一抹痛苦神色,卻并沒有因為這股強力威壓而崩潰,這讓秦陽和南越王都有些不太理解。
要知道他們二人的修為可比沐清歌高了許多,甚至沒有絲毫的可比性,可為什么沐清歌竟然能承受得住呢?
只是這個時候秦陽二人根本沒有心思去想這些細節,因為那邊的張道丘已經急速靠近,其臉上的殺意沒有半點掩飾。
可就在下一刻,剛剛還氣勢洶洶而來的張道丘,腳下動作突然戛然而止,其臉上赫然是浮現出一抹不可思議之色。
“該死,這是什么力量?”
剛剛停下腳步的張道丘,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天空,顯然這個時候他也感覺到了那股恐怖的威壓。
這股威壓直接將張道丘的古武內氣,包括那些雷霆之力,都全部壓回了體內,同時導致他再也不能朝前跨出一步。
張道丘知道這是金光大道之上爆發出來的特殊威壓,可看著秦陽三人就在前邊兩三步外,他卻不能靠近,實在是讓他憋屈之極。
“張府主,你怎么了?”
后邊的孔文仲原本是想讓張道丘打這個先手的,卻沒有想到后者竟然突然之間停下了動作,這讓他極為不滿地問了一句。
與此同時,孔文仲同樣朝前走出了一段距離,很快他的臉色也有些變了。
此時此刻孔文仲幾乎是跟張道丘并肩而立,他自然能感應出跨出這幾步之后,那突然之間變得磅礴無比的威壓。
孔文仲的修為倒是比張道丘高了半籌,但那股威壓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力量,就是無差別鎮壓,讓得他也不能再往前邁出一步。
這讓孔文仲百思不得其解,因為按常理來說,就算這金光大道有什么特殊之處,也應該是實力越強走得越遠吧?
可現在他們卻停留在了約莫十米的位置,秦陽三人卻已經走出了十五米左右,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陽三人之中,那個氣質驚人的女人是唯一玄境,這倒也罷了。
但秦陽卻只有斗境大圓滿的古武修為,更不要說那個只有沖境初期的沐清歌了。
如果說秦陽還能從合境初期的精神念力找到一些原因的話,那沐清歌就完全不符合常理。
沖境初期的古武修為,跟孔文仲張道丘二人完全沒有絲毫的可比性,她憑什么能走得更遠?
可不管怎么說,這都是發生在眼前的事實,無論孔文仲和張道丘如何不愿相信,他們就是已經無法再踏出一步。
或許孔文仲再往前走一步也并非不能,但他清楚地知道,這已經差不多到了自己的極限,往前一步,肯定有更加恐怖的威壓。
像孔文仲這樣的人,在有些事情上會冒險,但在有些事情上,卻是異常謹慎。
如果踏前一步就能殺了秦陽三人,那孔文仲恐怕無論如何也會冒這個險,先將秦陽擊殺了再說。
可現在那三人卻是離他們有四五米的距離,并不是踏前一步就能靠近的,那里的威壓,孔文仲沒有把握能夠承受。
“這兩個家伙……”
秦陽看著孔文仲和張道丘兩張極為難看的臉,不由若有所思,還下意識抬起頭來看了眼天空。
但天空上除了淡淡的金光之外,并沒有其他的東西,更沒有其他的人。
就仿佛先前那句大道之音,真是從虛空之中傳出來的一樣。
秦陽能想像得到,是因為這條金光大道的威壓,壓制了孔文仲和張道丘,也算是變相解除了他們三人的致命危險。
可他跟孔張二人一樣百思不得其解,為什么他們幾個修為低一些的人,反而能走出更遠的距離。
“難道是因為我和清歌都修煉過正宗清玄經心法?而這武陵秘境又跟清玄宗有所關聯?”
最終秦陽只能往這個方向去想了,而且這個念頭冒出來的時候,他又下意識看了已經處于金光大道中心位置的兩道身影。
那二位的修為同樣比不上孔文仲和張道丘,尤其是吳成景,如今也不過是斗境大圓滿的層次,還沒有達到玄境初期呢。
秦陽猜測那二位進入這武陵秘境的時間應該不短了,是靠著時間的累積,這才能走出這么遠,但這二位明顯也是修煉過正宗清玄經心法的。
武陵秘境內這條所謂的武陵天路,也應該是在有人進入秘境之中后,就會自動開啟。
不過每個人能走出的距離,并不以本身的修為為基準,而是可能有一些其他的原因。
但不管怎么說,這條武陵天路爆發而出的威壓,確實是化解了秦陽三人的危機,讓他們短時間內不會有性命之憂。
眼前的情況,秦陽他們肯定是不能往回走了。
他能感覺到孔文仲等人對自己的殺心,一旦逮著機會,肯定會第一時間殺人滅口。
“既然如此,那咱們就看一看自己到底能走到哪里吧?”
秦陽沒有再去管后邊的孔文仲等人,而是深吸了一口氣,將目光轉到了金光大道的前方。
放眼望去,能看到清玄子和吳成景的背影,隱隱約約也能看到金光大道的盡頭,似乎是一座建筑的門戶。
“你們自己小心一點,如果感覺自己承受不住,千萬不要逞強!”
秦陽轉過頭來叮囑了兩句,然后便是一步踏出,看得后邊的孔文仲和張道丘都是咬牙切齒。
“為什么?這到底是為什么?”
張道丘低聲咆哮,全然不能理解為什么一個連玄境都沒有的毛頭小子,竟然還能繼續往前走?
他可是玄境大圓滿的古武高手,在整個古武界都是數一數二的存在,現在卻連多走出一步都難。
再看看那個只有斗境大圓滿的秦陽,不僅比他多走出了幾米的距離,卻還能往前走,這還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事已至此,再多的憤怒又有什么用呢?”
旁邊傳出一道低沉的聲音,正是孔文仲所發,他的聲音雖然聽起來沉穩,卻同樣蘊含著一抹壓抑的憤怒。
孔文仲自然不會完全無動于衷,他同樣極其憤怒和疑惑,總覺得那小子的運氣有些太好了。
在外間的時間沒有能殺得了秦陽,如今進入武陵秘境之中再將其堵住,卻又以這樣一種詭異的方式讓對方暫時脫離了危險。
就仿佛連老天都在幫助秦陽似的,總是能讓這小子在十死無生的局面之下死里逃生,但這對孔文仲來說就極其郁悶了。
可誠如他所,事已至此,他們就算是罵天罵地罵到死,能罵得掉秦陽那小子的一根毫毛嗎?
現在他們連踏出一步都難,更不要說去好幾米開外的地方殺人了。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