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變異尸的身上,有一種特殊的氣息,姑且叫做陰氣吧!”
秦陽的臉色有些凝重,見得他踏前幾步,走到了那頭已經倒地的變異尸身前,開口說道。
“支撐它能夠行動,或者說維持生機的原因,并不是頭顱和心臟,而是這股陰氣!”
秦陽依舊開啟著精神念力,感應著面前的變異尸,或者說四周墓室之內即將變異的尸骨,口氣愈發認真。
“金烏,你的意思是,這南山公墓出現這么多詭異的東西,全都是那股陰氣在作祟?”
江滬的反應還是相當之快的,此刻他舉一反三,從秦陽的話語之中,聯想到了另外的一些東西,直接問了出來。
“看來應該是八九不離十了!”
秦陽又感應了一圈,然后臉現疑惑地說道:“只是到現在,我都沒有感應出那些詭異的陰氣,到底是從何而來?”
“我更不敢肯定的是,那種陰氣是不是只有這南山公墓才有,在其他地方的墓地,又有沒有這樣的情況?”
秦陽的眼眸之中噙著一抹擔憂,這話讓江滬和莊橫心頭一凜,再一次意識到了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雖說楚江小隊只負責楚江地界的詭異事件,但終究是同為大夏鎮夜司所屬,既然發現了這個情況,就不能坐視不理。
“那我們要不要上報啊?”
莊橫直接就問了出來,他可是知道面前這位不僅跟南方鎮守使段承林關系不錯,更是稱那位掌夜使齊伯然為“叔”的。
若是其他地方也有這樣的跡象,那及時上報就能防患于未然,或許還能收獲一些積分獎勵呢。
“暫時不用,我們先摸清楚這南山公墓的情況再說!”
秦陽卻是搖了搖頭。
畢竟現在什么都沒有弄清楚,人家一問三不知,到時候反倒是讓人看輕了楚江小隊,認為他們是想邀功呢。
“至少現在的情況,還沒有超出我們的極限嘛!”
秦陽看了一眼還有些擔心的兩個隊友,便又多說了一句,總算是讓這二位微微點了點頭。
又或者說他們對秦陽頗有信心,心想就算是上報到鎮夜司高層,多半也是派王牌小隊過來處理。
秦陽不就是王牌小隊的人嗎?
誠如秦陽所,無論是之前那頭裂境中期的變異尸,還是現在這頭筑境初期的變異尸,至少對他們是沒有太大威脅的。
“不過……事情似乎變得越來越有意思了!”
秦陽環視一圈,口中喃喃出聲道:“之前那頭裂境中期的變異尸,好像并不是這些尸體中的任何一具!”
聽得秦陽這話,江滬和莊橫又是心頭一沉,心想找不到那頭裂境中期的變異尸,終究是個天大的麻煩。
這樣一來的話,那頭變異尸就很有可能不是出自南山。
真要跑出了南山甚至是楚江的范圍,那他們又到什么地方去找呢?
“不用擔心,那頭變異尸肯定是出自南山,我能聞到它身上很厚重的南山泥土的氣息!”
不過秦陽下一句就又讓他們放下心來,可心中的疑惑卻又濃郁了不少。
既然那裂境中期的變異尸是出自南山,卻又不是這片區域里尸身的其中一具,那又是從什么地方冒出來的呢?
現在他們都知道南山埋葬完整尸體的地方,就是這東南區域。
難不成周柏那個家伙沒有說實話,還是說一半留一半?
但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是借周柏一個膽子,他也不敢說謊吧?
都已經說出東南區域這一大片地方了,還藏著掖著的又有什么意義呢?
“周柏,你過來一下!”
秦陽轉過身朝遠處的周柏招了招手,但這個時候的周柏正處于一種特殊的狀態之中,竟然沒有聽到秦陽的聲音。
“周柏,秦先生叫你呢!”
好在旁邊還有一個范田出聲提醒,而且還伸出手來推了推周柏,這才讓后者如夢初醒。
“啊?哦!”
然后周柏就三步并作兩步奔上前去,只是在看到那全身流膿的無頭變異尸時,再次忍不住機靈靈打了個寒戰。
這遠處看和近處看根本就不是一個概念,想著自己以前睡的地方離這里并不遠,周柏就極度后怕。
“周柏,有這一座墓地的主人信息嗎?”
秦陽倒是沒有那么多的想法,聽得他開口問道:“不用特別詳細,只需要告訴我出生年月和埋葬年限這些基本的信息就行了!”
“有,有的!”
周柏不敢怠慢,見得他口中說著話,已是再一次掏出手查了起來,然后直接將自己的手機遞到了秦陽的面前。
“第八百三十七號墓地,墓主周公策,生于一九xx年,卒于二零xx年,享年八十六,……”
秦陽接過手機,口中喃喃出聲,最后沉吟著說道:“二零xx年,那距離現在剛好三十年了!”
話音落下之后,秦陽便是側重頭看向周柏問道:“那個時候你就是這南山公墓的老板了?”
“不是的,三十年前我還只是剛來這里工作的一個新人,后來公墓改制,我才將這南山公墓承包了下來,算起來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周柏選擇實話實說,他也不過五十歲左右的年紀,三十年前還是一個愣頭青,如何有能力接手一家公墓?
聞秦陽點了點頭,心想這倒是比較合理。
不過對于這南山公墓,或者說南山地界的了解,恐怕沒有人會比周柏更加熟悉了。
就算他之前并不是這南山公墓的負責人,但畢竟在這里任職了三十年,以前的很多信息,應該也繼承了下來。
“這樣說來的話,這片區域所埋葬的尸體,也就是這個周公策最久了?”
秦陽心頭轉過一些念頭,其口中問出來的這句話,讓江滬和莊橫都是若有所思,似乎意識到了一些東西。
“是!”
周柏點了點頭,這樣的回答算是印證了秦陽心中的猜測。
“嗯,現在看來,在這南山公墓下埋的時間越久,身上的陰氣就越重,也就越有死而復生的可能,或者說吸收的陰氣越多,復活得越快!”
秦陽的這幾句話,也算是讓江滬和莊橫剛才心中隱隱的猜測得到了證實,同時也讓他們又生出一絲另外的不安。
既然這個周公策是埋在這里最久的完整尸體,但它卻只有筑境初期的實力,這可有些說不過去。
按照秦陽所說的這個邏輯來推斷,周公策就應該是所有變異尸中最厲害的一個。
可先前出現在那邊傷了人,并且這段時間做出好幾起案子的那頭變異尸,無疑要厲害得多。
姑且不說對方的皮膚更加堅韌,行動也更加謹慎,單單是裂境中期的實力,也遠遠不是這個周公策所能比的。
“周柏,我問你,在南山建造公墓之前,這里是個什么地方?”
秦陽的心思轉得極快,他明顯已經想到了更多,心想這南山地底的完整尸體,或許并不僅僅只有公墓之中的這些。
“不瞞您說,楚江南山一直都是江南省的一塊墓葬寶地,據說在唐朝的時候就有大官相中了這塊寶地,曾在這里修建地宮陵墓,只是沒有得到證實罷了。”
看來身為這南山公墓的老板,周柏對這塊所謂的“墓葬寶地”還是做過很多功課的,在這個時候侃侃而談。
“不過在近代的那場戰爭之中,楚江生靈涂炭,很多后人死于戰火,最后這里就成了孤墳野塋,連拜祭的人都沒有了。”
周柏的口氣有些異樣,聽得他說道:“后來南山又發生過一次不大不小的地震,整個山體都陷入了地底之下幾百米,最終變成了現在的這座南山!”
秦陽沒有想到南山還有這樣的一段歷史,但這讓他心中的那些猜測更加清楚了幾分。
旁邊的江滬和莊橫二人卻好像在聽一個故事一般,他們固然都是楚江人,但對于這南山還真沒有周柏這個老板了解得多。
“再后來大夏大力整頓土葬,修建了這座南山公墓!”
從周柏的口中,秦陽他們了解到了這座南山的變遷史。
很顯然如今的南山,跟新大夏成立之前的南山已經不能算是一座山,至少不會是一模一樣。
建國初期的那場地震,幾乎讓整個南山下沉了幾百米。
曾經埋在山腰或者山腳的那些墳塋,多半也隨著山體的下沉而埋得更深。
不過有著那場戰亂,導致南山上墳塋的后人死傷殆盡,所以建立南山公墓的時候,倒是少了許多的麻煩事。
如果不是周柏,恐怕沒有多少人知道南山曾經還是江南省的喪葬寶地,有些隱秘也就要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深埋地底了。
“照你的意思,除了你剛才手機上記錄的這些完整尸體,其實這南山地底深處,還埋著很多新大夏建國之前的尸骨?”
秦陽雖然是用詢問的口氣,但事實上就連旁邊的江滬和莊橫,都知道他想要表達什么意思了。
從周柏口中說出來的這些信息,算是讓剛才有些不符合邏輯的事情,有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很明顯,三十年前埋在這里的周公策,并不是這南山地底之中埋得最久的完整尸體。
他只是南山公墓建立之后,埋得最久的一具完整尸體而已。
在新大夏建立以來,以前的人死了之后,恐怕很少有人會直接火化,尤其是正常死亡的人。
也就是說在這南山的地底深處,還埋著無數完整的尸骨。
而那些尸骨年代比周公策更加久遠,成為變異尸之后,實力是不是要強大得多呢?
待得周柏點頭之后,秦陽便證實了自己的猜測,聽得他說道:“現在看來,之前那頭裂境中期的變異尸,不在這些公墓之中,也就有跡可循了。”
“可是,如果它的老巢真的在地底深處,那我們豈不是沒辦法把它給揪出來了?”
莊橫算是這件案子的負責人,聞不由有些惆悵,然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南山地面,總覺得有些束手無策。
地底幾百米的深度,就算是調來大型機械的挖掘,也不是短時間內能辦到的。
更何況南山這地界極為特殊,你想要大肆挖掘,就等于是在掘別人的祖墳,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情。
地底深處那些孤墳的后人雖然找不到了,但是南山公墓里這些墓地主人的后人,如今可差不多都活著呢,他們能讓人干這種事?
大夏鎮夜司固然是有一些特權,但也不能全然不顧民心民意,這種事顯然是做不出來的。
“找是一定要找出來的,否則恐怕會后患無窮!”
秦陽微微搖了搖頭,聽得他說道:“你們有沒有想過,萬一這南山地底深處,不止一頭裂境中期的變異尸呢?”
“我剛才說了,埋在地底的時間越長,變異的機率就越大,變異完成之后的實力也越強。”
秦陽面帶凝色地說道:“連埋了三十年的尸體,都已經有筑境初期的實力,如果是埋了一百年,甚至是上千年的尸體,又將達到什么樣的程度?”
“我們看到的,可能只是冰山一角,所以我們就算不能將它們全部消滅,至少也得摸清楚它們的情況再說!”
秦陽說完了自己心中的這些想法,但這并沒有讓江滬和莊橫臉上的郁悶消散多少,顯然這些話并沒有太多的說服力。
“可是……那東西都鉆入了地底,你又感應不出它的蹤跡,我們又到哪里去找?”
這就是江滬和莊橫心中的郁悶。
剛剛秦陽自己都說了,只能感應出南山公墓下方泥石的氣息,根本就找到那頭裂境中期的變異尸。
“我之前所說的,只是其中一個猜測而已,事實未必如此!”
秦陽微微搖了搖頭,聽得他說道:“我猜測那頭變異尸更大的可能,應該是躲入了地底極深之處,說不定就是周柏所說的那個唐朝地宮。”
此一出,周柏的臉色不由有些尷尬,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如果說南山地底之下葬得有無數死人,或者說“墓葬寶地”之說還有跡可循的話,那唐地宮一說他就不敢保證了。
那幾乎已經只能算是一個傳說,甚至他可能只在一些地方聽說過一鱗半爪。
為了增添南山“寶地”的說服力,這才添油加醋美化了一番。
可周柏清楚地知道今天這件事情有多大,若是因為自己的胡說八道,而讓這幾位的破案方向發生了偏差,他都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有牢獄之災?
但這話剛才是從周柏口中說出來的,這個時候他總不能打自己的臉,說完全沒有這回事吧?
好在這南山地底之中,到底有沒有唐朝大官的地宮,暫時還沒有人能確認。
就算面前三位神通廣大,應該也沒有太好的辦法吧?
“為今之計,是要想個辦法進入這南山的地底。”
秦陽沉吟著出聲,在旁邊二人若有所思之時,便是沉聲說道:“或許,只有挖地道這一道路可以走了!”
聽得秦陽這話,江滬和莊橫都是微微點頭,心想在不大肆挖掘的情況下,這或許是唯一的一條路了。
現在的科技已經頗為發達,大夏更是被地星各國稱為機建狂魔,在大型器械的配合下,挖地道的速度肯定會很快。
這樣一來,又不用動那些山上的公墓,自然就不會引來民憤。
這點特權,大夏鎮夜司還是有的。
“周柏,這南山之上,有沒有什么大型的山洞,或者說山體裂縫什么?”
秦陽思維有些天馬行空,就在江滬都想著打電話調大型挖掘器械的時候,他忽然話鋒一轉,又問出了這樣的一個問題。
這話讓周板微微一愣,下一刻便是搖頭道:“沒有山體裂縫,也沒有大型山洞,不過……小山洞倒是有一個,就在后山山腰靠下的位置。”
不得不說周柏對南山的一草一木確實是非常了解,只不過在他的印象之中,那個小型山洞應該并沒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走吧,帶我們去看看!”
秦陽卻是不置可否,下一刻便讓周柏在前帶路,他自己則是緩步跟上。
“金烏,你找山洞是想要干什么?”
跟上來的江滬忍不住問了出來,另外一邊的莊橫臉上也露出一抹疑惑之色,不斷側頭看向秦陽。
“一般來說,發生過地震的高山上,如果出現山洞或者說裂縫,很可能會直通地底。”
秦陽邊走邊解釋道:“如果真能找到這樣的一個地方,那或許咱們不用調大型機械過來挖地道,也能節省一些時間和精力了。”
“哦?”
聽得秦陽這話,江滬和莊橫不由眼前一亮,心中暗暗祈禱周柏口中的那個山洞,真如秦陽所一樣直通地底。
后邊不遠處,范田又留了兩個警員在這里處理后事,他自己則是帶著警員們跟了上來。
在范田心中,除了好奇之外,更多的還是想著自己能不能幫忙干點雜事閑事,不然也顯得自己太沒用了不是?
一段時間之后,幾人在周柏的帶領之下,終于來到了南山的后山腰,在那里果然有一個兩人來高的洞口。
只不過當江滬和莊橫跟著前邊兩人走進山洞之后,臉上卻又不由浮現出一抹失望。
因為這個山洞縱深也就十來米方圓,幾乎一眼就可以望到盡頭,并沒有秦陽之前所說的直通秘道之類。
“就是這個山洞了,我也曾經帶人來這里考察過,看看有沒有什么利用價值,但事實證明,這就是一個普通的小山洞而已!”
周柏的口氣也有些無奈,這算是南山上唯一的一個山洞,但區區十多米方圓的地方,又能做什么呢?
而且這山洞的四周洞壁上都是松動的泥土,周柏還怕這些東西掉下來砸到人呢。
“周柏,你先出去吧!”
秦陽先是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開口出聲。
周柏不敢再多說什么,依退了出來,在看到守在外邊的范田等人時,便自動站到了另外一邊,兩者之間沒有什么話可說。
“金烏,有什么發現嗎?”
江滬也打量了一下,他心頭雖然失望,但還是問了出來。
畢竟他知道秦陽是精神念師,或許能發現一些自己沒有發現的東西呢。
“嘿嘿,看來我們運氣還真是不錯!”
而就在江滬詢問之聲剛剛落下之時,秦陽的輕笑聲就已經響了起來,聽得他笑道:“這一次,咱們恐怕是要沾一沾別人的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