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與此同時,被他們圍住的那個年輕人忽然不見了,讓得他們大吃一驚,然后連忙四處尋找。
待得他們將視線轉到某個方向的時候,赫然是看到那個年輕人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是出現在了所長張朔的面前。
“張所,小心!”
一道高聲從某個警員的口中響起,而張朔早就是一位老警員了,他的反應還是相當之快的,下意識就摸向了自己的腰間。
“我勸你不要掏出那把槍,否則就真沒有后悔的機會了!”
就在這個時候,站在張朔面前的那個年輕人突然輕聲開口,讓得他的動作戛然而止。
事實上此刻的秦陽只是在說話,并沒有做出任何的動作,但從對方的口氣之中,他總覺得這并不是單純的威脅。
張朔隱隱有一種感覺,如果自己真的不顧一切掏出槍來指著對方的話,恐怕后果會遠非自己想像中的嚴重。
對方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而且到底是怎么從眾多警員的包圍圈中出現在這里的,張朔完全沒有看清楚。
他腦海深處隱隱有一些東西在升騰,總覺得自己好像抓到了一點什么,但總是無法清楚的將其從腦海之中抓出來。
事實上秦陽之所以沒有在這個時候動手,而是先語威脅,還是有所顧忌。
這里不僅是大庭廣眾之下,他也沒有想到黃韜居然能搖來這么多人,還將特警隊的人都叫過來了。
秦陽總不能將這幾十個警員全部收拾了吧,一旦有所紕漏,讓其中一個警員開了槍,說不定就會造成現場的人員傷亡。
秦陽終究是大夏鎮夜司的一員,行事不可能毫無顧忌。
再說他也并不想在這眾目睽睽之下,暴露自己的某些本事。
所謂擒賊先擒王,所以秦陽選擇跟張朔這個負責人對話。
自己站在這個張所長的面前,其他警員們總歸是有所顧忌的吧。
果不其然,由于秦陽露了那一手速度,又站到了張朔的面前,無論是他身后的那些警員,還是更遠處的特警,都沒有輕舉妄動。
更何況這個時候的秦陽,手上沒有兇器,也沒有做出什么危險的舉動,按規矩他們是不能開槍射殺的。
張朔可不是什么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弱病殘,他也是在底層摸爬滾打了多年才積功升上來的,總不可能被對方一下就制住吧?
所有人都能看到張朔的右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槍套之上,如果對方真有什么危險舉動,他也能第一時間掏出槍來自保。
“年輕人,你未來的路還很長,千萬不要因為一些小事鑄成大錯,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張朔心情頗為緊張,卻沒有真的拔槍出來,而是苦口婆心地勸說了起來。
這樣看來的話,張朔雖然跟黃韜關系不錯,卻不失為一個合格的人民警員,并不想看到這么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一錯再錯。
如果僅僅是失誤傷人的話,最多也就是被拘留個幾天就放出來了。
可在這么多警員的面前,若是敢出手襲警,那這性質就極其惡劣了,說不定要將這一輩子都毀在這樣的小事之上。
“不得不說,你的運氣很好!”
然而對面的年輕人卻好像完全沒有聽到張朔說的話,在那里自顧說道:“看在你沒有拔槍,還說了那幾句話的份上,你的位置算是保住了!”
緊接著從秦陽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張朔先是一呆,然后就有些哭笑不得。
怎么聽這個年輕人的口氣,倒像是能決定自己位置的頂頭上司一般呢?
可這小子看起來不過二十五六歲,應該才從學校畢業出來沒幾年吧?
就算此人有些背景,父輩在政府機關身處要職,但想要一而決他這個縣級的警務所所長,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辦到的。
不過對方口氣這么大,倒是讓張朔愈發謹慎了一些。
有些時候,小人物成事的能力或許不強,但壞事的能力卻是見仁見智。
自己可別因為今天這件小事而惹得一身臊,張朔也是有理想的人,也想在不久之后再往上爬一爬呢。
“張所,跟他說那么多廢話干什么,你們這么多人,難道他還能翻到天上不成?”
這邊的張朔有些猶豫不決,但離得不遠處的黃韜卻有些不耐煩了,在這個時候高喝出聲,讓得張朔皺了皺眉。
這私底下如何沒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自己才是歸元縣警務所的所長,還需要你一個景區主任來教我怎么做事嗎?
嚴格說起來,黃韜這個景區主任,跟張朔算是平級,但兩者分工不同,在執法權這一項上,張朔的權力可就大多了。
現在是張朔這個警務所的所長在跟對方交涉,你一個景區主任卻在旁邊大呼小叫指手畫腳,這不是打自己的臉嗎?
這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黃韜是自己的頂頭上司,我張朔要聽你的命令行事呢。
“張所是吧?你真要跟那位黃主任一起狼狽為奸嗎?”
秦陽還想要看看這個張所長的品行,所以在這個時候意有所指地問了一句,讓得那邊聽到這話的黃韜臉色一片陰沉。
“該怎么做,輪不到你們來教我!”
張朔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而這句話中他用了“你們”二字,顯然是把剛剛說話的黃韜都包括進去了。
這讓黃韜愈發怒意升騰,心想我讓你過來是抓人的,你卻在這里猶猶豫豫磨磨蹭蹭,這還是那個在酒桌上稱兄道弟的張朔嗎?
顯然張朔在自己的工作職責之上,還是有一些底線的,并不會聽信黃韜的一面之詞,就做出一些有違職業道德之事。
只不過他現在已經了解到眼前這個年輕人確實是傷了人,那按照規矩,就得先將其帶回警務所關押。
“年輕人,我勸你不要再反抗了,這對你沒什么好處!”
張朔的心情也有些煩躁,畢竟在場這么多人看著呢。
若真的大張旗鼓而來,最后卻虎頭蛇尾的話,那豈不是會被人詬病浪費警力資源?
實際上張朔現在都有些后悔,自己干嘛要帶這么多人過來,還將特警隊都帶過來了?
現在看來,眼前這個姓秦的年輕人,并非有多么不講道理,而且好像也不像什么窮兇極惡之徒,自己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
但他剛才在電話里聽黃韜的描述,還真以為對方是什么兇悍之人。
要是真因為自己人帶得少了產生一些嚴重的后果,那同樣是他的失職。
不過事已至此,張朔也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先把人帶回去,平息了這一次的事態再說。
“行了,張所長,我也不跟你繞彎子了!”
就在張逆想要從腰間摸出手銬,將這個年輕人銬起來的時候,對方再次開口出聲,口氣似乎有些不太耐煩。
然后張朔就看到對方將手伸進了兜里,這一個動作頓時讓他如臨大敵,后邊的警員們也下意識掏出槍來對準了那個年輕人。
“不要緊張,不是什么兇器!”
秦陽的臉色卻依舊平靜,而且還在這個時候開口解釋了一句。
但在這樣的情況下,又有多少人會相信呢?
直到張朔和眾警員后心都開始滲出汗水的時候,秦陽終于是將手從兜里拿了出來,其手上似乎是多了一個黑色的東西。
離得較近的張朔暗暗松了口氣,因為對方手上的東西確實不像是什么危險的兇器,更像是一本證件。
“難道他是要表明自己的身份了嗎?”
張朔心頭一動,心想要是知道了這個年輕人的身份,那之后的事情或許就會好辦一些。
不過他打定主意,無論對方是什么身份,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自己今日也一定要秉公執法,不能讓人找到自己這個警務所所長的過錯。
“張所長,認識這東西嗎?”
秦陽可沒有那么多的想法,見得他抬起手來,將手中的黑色證件遞到了張朔的面前。
“這……這是?”
而當張朔看到對方黑色證件之上那個大大的“z”字母時,眼皮忍不住一抽。
剛才腦海之中那些模糊的念頭,似乎變得清晰了一些。
張朔將雙手離開腰間,小心翼翼地接過了對方的黑色證件,再極其凝重地將之打開,然后他的身形便是狠狠一震。
“我的天,竟然真是大夏鎮夜司!”
下一刻張朔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口中的低聲驚呼,也昭示了他內心的極度震驚,同時生出一抹恐懼。
坐到歸元縣警務所所長的位置,張朔已經不算是最底層的警員了。
他跟邱山一樣,肯定是知道大夏鎮夜司這個特殊部門的。
而且張朔知道的遠比邱山為多,這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一年多以前,在歸元縣境內發生的一樁大案。
那個時候歸元縣接連出現人命案,短短兩個月的時間,竟然死了八人,這無疑成了歸元縣十多年來的頭號大案。
只可惜張朔調集警力,將歸元縣圍了個水泄不通,最終卻依舊沒有找出兇手,讓他不止一次受到上頭領導的斥責。
最終張朔總算是在對方再次犯案的時候,捕捉到了對方的蹤跡。
但一番交手下來,竟然有好幾個警員被兇手打傷,最終依舊讓那人逃之夭夭。
當時張朔就在現場,對方那強大的實力讓他極度震驚,暗想這真是一個正常人能擁有的力量嗎?
由于對方表現出來超強的實力,實在非普通警員能敵,張朔不得不上報楚江警務署請求支援。
最終楚江警務署的人沒來,而是來了一個兩百多斤的大胖子。
開始的時候,張朔他們都嗤之以鼻,并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而在那個兇徒又一次犯案的時候,張朔他們卻是親眼看到,那個大胖子僅僅是略微出手,就將對方的手腳打斷,扔到了他們的面前。
那個在之前無數警員們圍追堵戴卻始終抓之不到,甚至是在眾人圍攻之下還傷了好幾個警員的殺人兇手,在那個大胖子的手中,竟然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在那之后不久,張朔才從一些隱秘的渠道,或者說一些高層人物那里,知道了大夏鎮夜司這一個神秘組織。
那個看起來有兩百多斤的大胖子,就是負責楚江地界的鎮夜司成員,實力深不可測,完全不能以普通人視之。
后來在張朔刻意的了解之下,更知道大夏鎮夜司的存在,正是處理一些他們這種普通警員處理不了的案子。
也就是說嚴格說起來,大夏鎮夜司是大夏警務部門的上屬組織,甚至連京都的警務部,都要聽從大夏鎮夜司高層的命令。
張朔千算萬算,也沒有想到自己這一次帶了這么多人過來,想要抓捕的所謂傷人兇手,竟然會是大夏鎮夜司的人。
頃刻之間,張朔已經是驚出了一身冷汗,他腦海之中滿滿當當全是當初那位收拾兇徒的一幕。
眼前這位既然也是大夏鎮夜司的高手,想必實力應該不會在那位之下,甚至可能還要厲害一些。
一想到自己剛才竟然讓人將對方圍起來,甚至想要拔槍射擊,張朔的身形就控制不住地劇烈顫抖了起來。
“看完了嗎?可以把證件還給我了吧?”
秦陽的聲音再次響起,總算讓張朔回過神來,然后便在眾人目光的注視之下,恭恭敬敬地將證件遞還給了秦陽。
待得秦陽接過自己的證件之后,張朔突然止住了身形的顫抖,雙腳一頓,身形站得筆直,朝著對方敬了一個極為標準的警禮。
“報告首長,歸元縣警務所所長張朔正在執行任務,請首長指示!”
緊接著從張朔口中發出的高聲,讓得整個歸山湖邊上瞬間陷入了一種絕對的安靜。
所有人都是目光詭異地看向了那個歸元縣警務所的所長張朔,然后又看了看那個看起來年紀極輕的男人,總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了。
“首……首長?”
如果說遠處的旁觀之人只是看熱鬧的話,那剛才打電話將張朔叫過來的景區主任黃韜,這個時候發現自己的牙齒都有些打顫了。
一個看起來只有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竟然會被張朔稱呼為首長,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首長這樣的稱呼,一般來說都只存在于軍方,是下級對上級的尊稱。
一些從部隊退役的軍人見到曾經的老領導,也有可能會這樣叫。
黃韜倒是知道張朔確實是退役軍人,可是張朔已經四十多歲,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怎么可能是他的首長呢?
就算那個年輕人是張朔原來部隊某位大佬的子侄,應該也不會讓張朔叫出“首長”這樣的稱呼吧?
可不管是什么原因,張朔這個時候的表現,終于讓一直信心十足的黃韜有些慌神了。
他能感覺得到,事態已經脫離了自己的掌控。
那個姓秦的年輕人,恐怕根本就不是自己想像的那么簡單。
之前秦陽在一個電話招來天驕集團的董事長劉云鵬,給名導李光上了一課之后,倒也確實是將黃韜驚了一下。
但他還是覺得對方只是在商界有些強大的背景和關系,終究是不能跟自己這個政府官員掰手腕的。
可是現在,在歸元縣警務所所長張朔的口中,那個姓秦的男人竟然搖身一變,變成了什么首長,這可就讓黃韜有些始料未及了。
能讓張朔如此恭敬,不敢有絲毫怠慢,那就說明那個年輕人的背景非同小可,很可能真是軍方的某一位大佬級人物。
甚至黃韜都在想著,是不是那人只是看起來年輕,實際上已經四五十歲了。
這個世界上,長著一張娃娃臉的人也并不是沒有。
有時候單從相貌之上,未必就能看出對方的真實年齡。
另外一邊的李光身形也有些顫抖,他忽然發現自己再次小看了那個年輕人。
對方一次又一次表現出來的東西,實際上很可能只是冰山一角罷了。
先是景區警務所的所長邱山,然后又是天驕集團的劉董,現在連縣級警務所的所長張朔,都對此人如此恭敬,這還不能說明一些問題嗎?
一樁接一樁的異事,讓李光心中的不安變得更加濃郁了幾分,他甚至有些不想再趟這灘渾水了。
哪怕他是大夏知名的大導演,但終究有他招惹不起的大人物。
不遠處的那個秦姓男人,說不定就是其中一個。
不過李光也僅僅是忌憚而已,他在大夏也還有一些強大的關系,心想只要搬出那些關系,自保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現在看來,今天晚上應該是不可能收拾那個討厭的小子了。
黃韜搬來的這些所謂救兵,最后竟然變成了對方耀武揚威的工具人。
看看現在周圍的那些人,個個都對那個神秘的男人感到極度好奇,這其中甚至不乏《滄海》劇組的一些女演員。
神秘而強大的男人,誰又不想去深入探索一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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