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云舟再也沒有心思搞那些小動作了,他是想要拼盡全力,催發出秦陽體內的異種能量,從而達到自己的目的。
這已經是他最后的機會,如果收不到效果的話,那他知道這條老命今天恐怕就得交代在這里了。
轟!
秦陽的身周,確實有一股磅礴的力量籠罩而來,將他的全身包裹,繼而壓進了他的身體之內。
看到這一幕,云舟由生出一些希望,心想這么多的催發能量進入你秦陽的體內,再怎么也能產生一些效果吧?
可下一刻云舟就失望了,甚至他的眼眸之中浮現出一抹絕望,連身體都變得搖搖欲墜起來。
因為在他的感應之下,那些進入秦陽體內的催能量,頃刻之間就石沉大海,不見一絲蹤影。
云舟連那些催發能量都已經感受不到,又如何控制這些力量去催發秦陽體內的異種藥劑能量呢?
此時此刻,秦陽依舊端坐在沙發之中,還舉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輕松的動作,看在云舟眼中卻是那樣的絕望。
“怎么樣,忙完了嗎?”
當秦陽抬起頭來看向云舟,口中問出這一句話的時候,這位非人齋的天護法,就再也堅持不住了。
他的整個身體都順著墻壁滑落,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就這么癱坐在地,腦袋也在此刻耷拉了下來。
“為什么?這到底是為什么?”
依稀有聽到云舟口中發出的喃喃聲,其口氣之中充斥著一抹疑惑,但更多的還是絕望。
他知道自己手段用盡,卻沒有收到任何效果之后,接下來等待自己的,恐怕就是身死道消。
可他真的不甘心啊,原本一切盡在掌控,沒想到卻被對方摧枯拉朽打落谷底。
這讓他的腦海之中,閃過關于認識秦陽之后的一切。
說起來非人齋原本的目標只是柳月微,洪貴只是無意間被夫人帶進暗香城城主府,嚴格說起來只能算是一個添頭。
偏偏這個添頭在被云舟注射新研制的藥劑,再在血池之中泡上一泡之后,表現出來的天賦,竟然并不比柳月微差多少。
后來洪貴的表現更是讓非人齋高層們刮目相看,甚至是將原本的暗衛軍統帥穆航都拉下馬來,他自己坐上了統帥的位置。
鑒于洪貴表現出來的天賦,孔稷在和云舟商議之后,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那就是派洪貴去大夏鎮夜司臥底。
他們都相信以洪貴的天賦,加入大夏鎮夜司應該沒什么問題,而且假以時日,甚至可能在鎮夜司位居高位。
那樣一來,上有非人齋齋主暗中支持,下有秦陽這個打入鎮夜司的重要人物,非人齋和暗香城無疑都可以高枕無憂了。
而化名秦陽的洪貴,在大夏鎮夜司中的表現直接讓人大吃一驚。
他甚至是奪得了世界青年異能大賽的冠軍,成為了地星變異界年輕一輩最妖孽的天才。
這對非人齋來說又喜又愁,喜的是洪貴表現出如此天賦,必然更得鎮夜司高層的重視,以后也能源源不斷獲得更多的情報。
愁的是隨著洪貴的實力一天天壯大,非人齋能壓制他的人自然會越來越少,就連云舟單憑本身實力,都恐怕難以壓制了。
至于那種特殊藥劑,云舟只是一個融境變異者,他研制出來的藥劑最高只有c級,也就是說最多只對融境的變異者有效果。
一旦秦陽打破那層桎梏,突破到更高的合境甚至化境,那豈不是要反客為主了?
原本在云舟的心中,洪貴的天賦就算再高,突破到融境恐怕也需要好幾年甚至是十多年的時間。
到了那個時候,自己應該能研制出更厲害的藥劑,又或者由齋主大人親自出手控制,當可保萬無一失。
沒成想短短一年不到的時間,洪貴就成長到了如今的地步,還在今日現身暗香城,跟他徹底攤牌。
云舟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竟然會是現在這樣的結果。
當這些屬于洪貴的信息,在云舟腦海之中過了一遍之后,他不由極度懊悔。
他后悔自己沒有早點重視洪貴,更沒有早點發現這小子的真面目,要不然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被動了。
可惜現在才意識到這些東西,無疑有些太晚了。
身受重傷,連藥劑能量都沒有收到任何效果的云舟,只能是絕望等死。
尤其癱坐在地上的云舟,看到那個年輕人終于站起身來,而且還朝著自己走過來的時候,他的身形都開始瑟瑟發抖起來。
沒有人是不怕死的,云舟自然也一樣。
只是以前的他幾乎算是暗香城的土皇帝,誰又能威脅到他的生命呢?
這是云舟自成為非人齋天護法以來,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威脅。
可他又不想在秦陽的面前太過卑微,所以并沒有在這個時候開口求饒。
又或許他清楚地知道,無論自己如何求饒,對方都是肯定不會放過自己的。
這個秦陽更不可能用語來威脅自己臣服,因為對方不能冒這個險。
讓他云舟活著出去,難保他不會將這些秘密透露給那位非人齋齋主知道。
所以下一刻云舟就已經閉上了眼睛,這種視死如歸的動作,倒是讓秦陽高看了他一眼。
在云舟看不到的情況下,秦陽抬起手來,然后一滴殷紅的鮮血已經是朝著云舟的頸部飛了過去。
接下來云舟就感覺到自己的脖子微微一涼,他下意識就覺得這是自己的最后關頭,所以身形狠狠一顫。
可想像之中的劇痛并沒有出現,在頸部微微一涼之后,云舟感覺到似乎有什么東西鉆進了自己的頸動脈之中,讓得他倏然睜開眼來。
“你……你對我做了什么?”
云舟的聲音有些顫抖,下意識抬起手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但那里已經什么都沒有,甚至是沒有半點血跡。
以秦陽如今的本事,已經可以不破壞對方的皮膚,而讓自己的血液浸入對方的血管之中,繼而達到某些目的。
“秦陽,你我畢竟師徒一場,你在暗香城的日子,我對你也不薄吧,看在這點香火情的份上,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痛快!”
心頭疑惑的云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還能活命。
他只求在臨死之前不再遭受太多的痛苦,所以這一刻的態度,終于不再像先前那么強硬了。
又或者說此刻的云舟對秦陽心服口服,對方無論是心智還是修煉速度,包括對那種特殊藥劑能量的化解,都遠遠在他云舟之上。
既然已經被對方各方面碾壓,還有一頭合境的變異常獸在旁邊虎視眈眈,云舟知道自己無論如何掙扎求存,最終都難逃一死。
他更知道這個世界上,有比死更讓人難以接受的痛苦。
這些年被他血祭的那些暗香城城民,就是遭受血盡痛苦而死。
既然這位是大夏鎮夜司的人,又知道了自己所做的那些惡事,那自然沒有饒過他的理由,這一點云舟還是相當明白的。
事實上如果不是還沒有挖出那位神秘的齋主,還要靠云舟在這地底暗香城扮演非人齋天護法的話,秦陽早就讓大白將這老家伙一口吞了。
就暗香城這些家伙做出的那些慘絕人寰的惡事,死一百次都不算多。
哪怕暗香城中大多數人都是罪人惡人,但也有像小野貓張正他們一樣的好人,包括那些最近幾年才在暗香城出生的孩子。
暗香城中一月一度的血祭,就要隨機死十個無辜之人,單就這一點,云舟孔稷他們就百死莫贖。
秦陽好不容易將那些戾氣強壓而下,下一刻他便是心念動間,那滴進入云舟體內的血脈就轟然爆發。
如果云舟還處于全盛時期,而且心存抗拒的話,秦陽的血脈之力也不會這么快就收到效果。
但大白的出手,將云舟直接轟成重傷,秦陽化解藥劑能量的手段,也成了壓垮云舟的最后一根稻草。
可以說現在的云舟,就是意志最薄弱的時候,秦陽的血脈之力再趁虛而入,無疑能收到最好的效果。
“咦?”
僅僅幾分鐘的時間過去,在云舟低頭等死的時候,秦陽的屠刀卻遲遲沒有落下了,他的心境反而是起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原本云舟固然是一心求死,可他心中對秦陽的恨意卻是沒有減弱半點。
他自己固然是栽在了眼前這個年輕人手中,他更有一種感覺,在未來的某個時候,非人齋和暗香城也會覆滅在此人手中。
所以云舟對秦陽的恨意,先前的時候是從骨子里散發出來的。
如果有可能的話,他恨不得將此人碎尸萬段。
只可惜身受重傷的他,根本就沒有絲毫的反抗之力。
而且為了能痛快地死去,他還不得不低聲下氣,口氣之中有一絲哀求的意味。
可此時此刻,云舟突然發現自己對秦陽好像沒有先前那么恨了,而且這種感覺還在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變得強烈起來。
那股從血脈深處,或者說從骨子里冒出來的臣服之感,以云舟現在的狀態,只會涌現得更加兇猛。
值得一提的是,當秦陽血脈之力爆發,影響了云舟心態的同時,連帶他被大白轟出的重傷,都在頃刻之間好了一小半。
在云舟異樣的感覺之下,自己原本酸軟的四肢,好像都重新恢復了一些力量,再也不是那種只能癱軟在地不能動彈的狀態了。
“行了,別再癱在那里了,過來坐吧!”
秦陽轉身之時傳出來的這幾句話,讓得云舟心頭那種異樣的感覺,變得越來越濃郁了。
先前因為對死亡的恐懼已經消失不見,現在的他不僅沒有再去想能不能活,而是那個原本恨之入骨的年輕人,在他心中已經越來越不一樣了。
心中百思不得其解,但云舟終究還是扶著墻壁緩緩站了起來,似乎一時之間還不太適應心態和局勢的轉變。
“愣著干什么?過來啊!”
重新走回沙發上坐下的秦陽,見云舟還待在那邊沒有動作,便是眉頭一皺,再次沉喝出聲。
不知為何,這一次聽到秦陽的喝聲后,云舟身形狠狠一震,下意識覺得自己仿佛做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一般。
似乎那個的年輕人的命令,對他來說就應該是金科玉律,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
“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舟一時之間還有些想不通前因后果,但本能的驅使,還是讓他緩步朝著秦陽的方向走去。
不過走到近處的云舟,卻不敢再坐下來,只是垂手站在秦陽的身后,等待著這個年輕人下一步的命令。
唰!
就在這個時候,長近十米的那條大白蛇,在云舟驚懼的目光之中,赫然是一陣變幻,化為了一條長不過尺許的小蛇。
看著那如同白玉手鐲,重新盤在秦最右手手腕之上的變異獸時,無論是云舟還是不遠處的蘇月影,臉色都有些復雜。
相對于云舟,蘇月影同樣全程目睹了秦陽今日所做的一切。
她或許奢望過這個結果,卻絕對想不到會是這樣的過程。
原本她覺得獲得了異能大賽冠軍的秦陽,應該不會再懼怕云舟。
但后者也不是省油的燈,兩者之間多半會大戰一場。
這里畢竟是云舟的主場,蘇月自己也曾吃過云舟的大虧,她內心深處的那抹擔憂,從來都沒有消失過。
沒想到秦陽僅僅是祭出了一頭大白蛇變異獸,就將局勢徹底掌控在了手中,想想還真是始料未及啊。
這讓蘇月影一直以來的擔憂根本沒有派上用場,戰斗剛開始就已經結束了,云舟幾乎沒有任何的還手之力。
至于那種特殊藥劑能量,似乎也對秦陽沒有半點的影響,到現在蘇月影都不知道對方到底是如何辦到的。
現在看來,在秦陽血脈的影響之下,這個云舟很可能已經跟孔稷和魏堯一樣,馬上就要徹底臣服于秦陽。
這個讓蘇月影始料未及的結局,固然是讓她震驚莫名,但更多的自然還是驚喜。
“云舟,小蘇所中兩種劇毒的解藥,你應該帶在身上吧?”
將大白收回腕上之后,秦陽微微側頭,聽得其口中說出來的話,對面沙發上的蘇月影不由身形一震。
然后蘇月影的眼眸之中就浮現出一抹黯然,顯然是想到了某些東西。
“是!”
云舟臉色有些木然地點了點頭,但下一刻他就看到坐在沙發中的年輕人臉色一沉。
不知為何,秦陽僅僅是一個陰沉的臉色,就讓此刻的云舟有些忐忑,暗暗猜測是不是自己的口氣不對?
“既然解藥在你身上,那該怎么做,還需要我來教你嗎?”
秦陽真是有些恨鐵不成鋼,自己剛才問出那個問題,總不可能只想得到你一個肯定的答案吧?
云舟這家伙以前看起來也很精明啊,怎么現在反應變得這么慢呢?
事實上云舟確實是一個精明人,只是今天這件事對他的沖擊實在是太大,現在又處于痛恨秦陽到臣服秦陽的巨大轉變之中,一時之間有些失神在所難免。
“啊,是,是,我這就給她服用解藥!”
得到秦陽的提醒之后,云舟如夢初醒,只不過在繞過沙發朝著蘇月影走去的時候,他又有些欲又止。
“那個,秦……秦先生,我這解藥雖然對癥,可蘇……蘇小姐中毒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恐怕……恐怕效果不大!”
不知不覺之間,云舟對秦陽和蘇月影的稱呼都有了一個改變,但他終究還是選擇了實話實說。
對于自己的兩種劇毒,云舟自然是相當自信,所以只要將蘇月影困在暗香城出不去,他就半點也不擔心。
只是他沒有想到,局勢竟然會變得這么快,現在自己還得拿出解藥替蘇月影解毒。
此刻云舟唯一擔心的就是自己的解藥沒有效果。
萬一解不了蘇月影所中之毒,再次惹來秦陽的怒火可怎么辦?
而讓云舟心頭感覺微妙的是,他擔心的似乎也并不是秦陽接下來的怒火,而是真的怕自己做不到秦陽交代下來的事。
這種感覺很是莫名其妙,看來隨著時間的推移,秦陽的血脈之力更加強勢地在云舟體內爆發。
他想到問題的角度,也越來越傾向于秦陽了。
“先試試再說!”
對于云舟的話,秦陽不置可否,只是朝著蘇月影那邊側了側頭。
事實上秦陽也并沒有將全部希望寄托在云舟的解藥之上,就算這解藥效果不大,他也有自己的辦法替蘇月影解毒。
只是在秦陽強大精神念力的感應之下,蘇月影體內的劇毒好辦,但是被劇毒侵蝕而消散的變異修為,恐怕就是一件麻煩事了。
云舟沒有再多說什么,走到蘇月影的面前就從兜里掏出了兩個瓶子,分別從其內倒出了一顆顏色不同的藥丸。
“都服下吧!”
潛移默化之間,云舟對蘇月影的態度也有了一個變化,倒是讓后者有些不太習慣。
不過蘇月影也相信在這樣的情況下,云舟不可能再敢鬧什么幺蛾子,所以沒有太多猶豫就接過藥丸,一口吞入了肚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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