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驕華府,六號別墅,一樓書房!
在搬進這套別墅之后,秦陽在家里待的時間其實并不多,差不多都是讓趙棠和楚江小隊的隊友們在打理。
楚江小隊之中,常纓莊橫聶雄幾個都不是愛讀書的人,他們自然一步也沒有踏進過書房。
王天野主職是律師,江滬的主職是外科醫生,因此書房的書架上,倒是擺了幾排關于法律和醫學方面的專業書籍。
剩下的差不多都是設計專業的書,看來趙棠雖然這幾個月很少回楚江大學,但一個人的愛好肯定是不會輕易改變的。
除了這些專業書籍之外,這一次走進書房的秦陽,還看到某一個書架上,擺放了一些情小說和武俠小說,讓是他若有所思。
“書房不錯!”
跟著秦陽走進來的齊伯然,看著四周幾排整齊的書架,而且還有這么多書籍的時候,忍住贊了一句。
只不過這話讓秦陽有些臉紅,要知道他進入這書房的次數屈指可數,那么這不錯的書房,自然是跟他沒有太大關系了。
“呵呵,這都是棠棠弄的!”
既然跟齊伯然已經很熟,秦陽直接就選擇實話實說,然后右手一領,說道:“齊叔,坐吧!”
而當齊伯然坐到書桌旁邊的椅中時,秦陽明顯感覺這位鎮夜司的掌夜使眉宇之間,多了一絲憂愁。
這可是秦陽很少在齊伯然臉上看到的情緒。
要知道在整個大夏鎮夜司之中,這位差不多已經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了。
這讓秦陽不禁在心中猜測,心想若是連齊伯然都解決不了的事情,告訴自己真的有用嗎?
“齊叔,咱們不是外人,有什么話您就直說吧!”
見得齊伯然似乎有些欲又止,秦陽便是主動開口,總算是讓齊伯然抬起頭來。
這一下秦陽都能清楚地看到齊伯然緊皺的眉頭,想來應該是確實有什么難以解決的事,這讓他心頭都生出一抹好奇。
“唉,也不知道我跟你說這件事,到底是對是錯?”
齊伯然盯著秦陽的眼睛看了片刻,忽然嘆了口氣,看得出他依舊有些猶豫不決。
“齊叔,既然你來找我,那就說明這件事跟我有關,或者說,只有我才能幫你這個忙,我說得對嗎?”
秦陽倒是沒有出聲催促,而是在那里自顧分析出聲,讓得齊伯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你小子,真是什么都瞞不過你!”
片刻之后,齊伯然不由笑罵了一聲,心想自己的表現,或許還是太明顯和迫切了一點。
“是非人齋的事?”
秦陽心頭一動,直接脫口而出,然后便是關注著齊伯然的表情變化,下一刻他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如果說這位鎮夜司化境巔峰的掌夜使,真還有什么解決不了的事情,需要求助他這個融境中期變異者的話,或許也只剩下非人齋的事情了。
非人齋無疑是大夏境內的一顆毒瘤,其本身整體實力不強,卻因為建了一座位于地底水下的香城,讓鎮夜司高層都投鼠忌器。
因為一旦用強攻城,非人齋高層在自知不敵的情況下,說不定就會選擇魚死網破,讓暗香城的數十萬城民一起陪葬。
雖說暗香城之中,大多數都是在地面上犯了罪的惡人兇人,但也有在暗香城出生的孩子,他們無疑是無辜的。
作為大夏官方,鎮夜司不可能一刀切,完全不管不顧暗香城的數十萬人,所以事情就拖到了現在。
所以秦陽才選擇去非人齋臥底,而后來他才知道,早在他臥底非人齋總部之前,鎮夜司高層就已經有所行動了。
就是眼前這位鎮夜司的掌夜使親自制定計劃,花了三年的時間,讓鳳凰小隊的新晉隊員,也就是代號幽影的蘇月影,偽裝成了孤兒院柳月微的樣子。
最終秦陽跟蘇月影一起打入暗香城,并展現出一些驚人天賦,入了那位天護法云舟的法眼,可以算是雙管齊下。
所以秦陽有所猜測,齊伯然如果真有什么解決不了的事情,而且需要找自己幫忙的話,恐怕就只有非人齋的事情了。
這些事情也不好當著太多的人來說,所以齊伯然才讓他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
“小家伙,有時候太聰明了,未必是一件好事!”
聽得秦陽的第二句反問,原本還打不定主意的齊伯然不由有些無奈,心想這小子的心智,果然是非同小可。
但既然對方已經自己猜到,倒是打消了齊伯然心中的糾結,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了。
“確實是非人齋的事情,幽影她……可能出事了!”
只見齊伯然深吸了一口氣,而其口中的這個代號,秦陽第一時間就知道正是那位化名柳月微的蘇月影。
“自幽影打入非人齋總部之后,我跟她有過約定,每個月都必須要聯系一次,至于聯絡的時間并非固定,有我們獨有的一套算法。”
齊伯然面帶憂愁地說道:“大前天就是我們這個月約定的聯系時間,但是時間到了之后,我在電話旁邊守了整整兩個小時,卻一直都沒有任何動靜!”
“當然,這也有可能是她臨時有事被絆住了,所以我們還有另外一套方案!”
齊伯然侃侃說道:“那就是如果錯過了第一天的聯系,之后的第二天和第三天同一時間,都會再聯系一次,也就是前天和昨天!”
“前天和昨天,幽影還是沒有聯系你?”
待得齊伯然微微一頓之后,秦陽就已經猜到了那個答案,這讓他的眉頭也不由皺了起來。
然后秦陽就看到齊伯然微微點了點頭,讓得秦陽的內心深,已是隱隱升騰起一抹不安。
“那恐怕是真的出事了!”
秦陽霍站起身來,然后有些迫不及待地說道:“那還等什么,我現在就去一趟暗香城,看看具體是什么情況?”
“秦陽,先等一等!”
然而就在秦陽火急火燎要朝門邊走去的時候,齊伯然也站了起來,直接叫住了秦陽。
“這件事,恐怕沒有你想的那么簡單!”
齊伯然從桌后走了出來,聽得他說道:“我先前之所以猶豫要不要跟你說這件事,其實是擔心讓你也會因此陷入危險之中。”
“現在我們還不知道暗香城具體是個什么情況,幽影的身份有沒有暴露,如果她已經被非人齋控制住,那你的身份又會不會暴露?”
齊伯然口中分析著這一次變故的可能性,讓得秦陽的眉頭皺得極緊。
“齊叔,你的意思是……幽影她會出賣我?”
秦陽口氣有些陰沉地接口出聲,聽得他說道:“不,她不會的!”
秦陽的腦海之中,浮現出關于蘇月影的一些事情,還有自己跟對方打過的那些交道,他還是相當有信心的。
哪怕兩者接觸的時間并不多,甚至剛開始的時候還鬧得有些不愉快,但那也只是蘇月影將他當成了洪貴而已。
后來秦陽拿著信物找蘇月影攤牌之后,兩人在敵人的老巢,無疑就變成了相互合作互助的戰友。
秦陽相信自己一向看人很準,他相信就算蘇月影失手被擒,也一定不會將自己的底細透露給非人齋的高層。
“我當然知道她不會,幽影是我親自挑選出來的人,我怎么可能不相信她?”
齊伯然微微搖了搖頭,但口氣依舊凝重地說道:“我擔心的是,現在我們并不清楚暗香城到底發生了什么事,非人齋又知道多少關于你的事情?”
“你之前說過,那位神秘的非人齋齋主,很可能是大夏鎮夜司的某個高層,但這幾個月以來,我一直暗中查訪,卻依舊不得頭緒!”
齊伯然沉聲說道:“而如果你這個猜測為真,那說不定幽影的身份,還有你的身份,他都有可能透露給那個云舟知曉!”
“現在幽影已經出事,沒準暗香城就準備著天羅地網,在等著你自投羅網呢!”
齊伯然盯著秦陽那張年輕的臉龐,惆悵說道:“所以我不知道這次來找你說這件事,到底會不會反而害了你?”
“秦陽,你要知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對整個大夏鎮夜司的重要性,現在已經遠在幽影之上了。”
齊伯然依舊盯著秦陽說道:“非人齋不過是疥癬之疾罷了,就算讓它再存在幾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是你……絕對不能出什么意外!”
“如果因為救幽影,而將你陷入致命危險之中,不僅葉首尊他們不會放過我,連我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
這或許才是齊伯然先前無比猶豫的真正原因。
因為誠如他所,如今秦陽對大夏鎮夜司的意義,早已不是簡單的個人問題了。
就秦陽的這一身血脈,還有主動拿出來的兩門古武心法,都能讓大夏鎮夜司在未來的一段時間內,整體實力突飛猛進。
非人齋不過是靠著一座幾十萬人的地下城,才得以存在這么多年,鎮夜司真要雷霆一擊的話,它恐怕會瞬間灰飛煙滅。
在這樣的情況下,完全不知道蘇月影到底出了什么事,而讓秦陽貿然進入暗香城,那就是在冒險。
“可是……”
“秦陽,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你是覺得以你現在的修為和實力,就算是對上云舟,應該也會很輕松戰而勝之,對吧?”
就在秦陽想要說點什么的時候,齊伯然直接開口打斷,然后正色說道:“可你是不是忽略了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非人齋齋主?”
“萬一他是合境強者,甚至是化境強者呢?你能保證自己全身而退嗎?”
這才是齊伯然最擔心的事情,畢竟到目前為止,沒有一個人見過非人齋齋主,全都是憑著一些天馬行空的猜測罷了。
秦陽從云舟那里拿到的那個電話號碼,齊伯然自然是暗中查過了,但那竟然只是一座公用電話亭里的電話。
在如今這個年代,已經很少人會用公用電話了。
他固然派了人日夜守在那里,可是幾個月的時間過去,幾乎沒有可疑的人用過那臺公用電話。
所以他們對非人齋齋主的了解,幾乎可以說得上是一無所知。
但那顯然是比非人齋天護法云舟更加厲害的存在,說他是合境強者也不算是空穴來風,甚至真的可能是化境強者。
秦陽現在實力固然是融境無敵,但對上合境強者,恐怕第一時間就會束手束腳。
至于對上化境強者的話,秦陽恐怕連還手都是一種奢望,更不要說活命了。
“齊叔,說到這個非人齋齋主,我這里倒是得到了一個全新的消息,或許會有點用!”
聽齊伯然分析了這么多之后,秦陽也知道這個事急不得,所以他重新走了回來,卻是突然想起一事,開口說了出來。
“哦?”
齊伯然正愁關于非人齋齋主的線索太少呢,聽得秦陽的話不由眼前一亮。
而且以他對秦陽的了解,若真是一些無關緊要,而沒有實質證據的猜測,恐怕這小子也不會如此鄭重其事。
“我昨天剛剛從歸山湖景區回來,在那里我又見到了那位綽號夫人的沈璃!”
秦陽腦海之中冒出一個形貌俱佳的身影,繼續說道:“我跟她算是半攤牌的狀態,又有一種微妙的默契,或許可以好好利用一下這個女人。”
“你是說,來自眾神會的那個女人?”
對于非人齋的情報,齊伯然也是有所了解的,而且上一次楚江大學變故之后,也是他親自現身收尾。
那個在最后關頭出現想要擄走秦陽的幽,就是受了夫人的命令,最后從其口中,得知他們都是來自眾神會。
“就是她,她不是表面上的裂境修為,甚至不是融境修為,而是一個合境強者,很可能都不是合境初期!”
然而緊接著從秦陽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齊伯然先是一愣,然后他的臉上就浮現出一抹不可思議之色。
“你說什么,合境強者?還不是合境初期?”
齊伯然都直接驚呼出聲了,見得他面帶異色地問道:“那你又是如何從一尊合境強者手中脫身的呢?”
問聲出口后,齊伯然下意識看了一眼秦陽右手手腕上的那枚“白玉手鐲”,他知道那其實是一尊合境初期的變異獸。
但聽秦陽所說,那位夫人好像并不是合境初期,也就是說就算有大白蛇變異獸幫忙,他恐怕也不容易全身而退。
“受了一點小傷,但最重要的原因,應該是她并不想殺我,或者說……不敢殺我!”
秦陽說出一個事實,緊接著又說了一些自己的猜測,讓得齊伯然不由吐出一口長氣。
身為融境巔峰精神念師的齊伯然,自然在看到秦陽的第一眼,就已經感應出了后者身上的傷勢。
只不過他也知道秦陽身體素質驚人,這點小傷應該不算什么,所以也就沒有多問。
可是現在看來,這傷勢竟然是傷在一尊合境強者手中,而且聽秦陽的意思,好像并沒有讓那條大白蛇變異獸出手。
這讓齊伯然不由再次古怪地多看了秦陽幾眼,心想自己對這小子的了解,好像也并不全面啊。
秦陽在裂境的時候能抗衡融境變異者,已經是極為驚世駭俗的逆天表現了。
難不成這小子在融境中期的層次,竟然還能跟合境甚至不是合境初期的強者抗衡一番嗎?
即便如秦陽所,那位夫人沒有殺人的念頭,或者說投鼠忌器忌憚大夏鎮夜司的力量,當時的情形應該也異常兇險吧?
齊伯然覺得自己已經很了解眼前這個年輕人了,沒想到小子總是能給自己意外的驚喜,層出不窮。
“在我們各自收手之后,我告訴了他一些可以說的秘密,她也告訴了我一些她所知道的秘密,其中就有關于非人齋齋主的信息!”
秦陽腦海之中回憶著夫人說過的話,聽得他說道:“她也猜測非人齋齋主應該是鎮夜司的高層,還圈定了一個范圍,讓我往大夏的西南方向去查!”
“西南方向,難道是……趙辰雷?”
跟秦陽一樣,剛剛聽到“西南”二字的時候,齊伯然腦海之中下意識就想到了西南鎮守使趙辰雷。
對于趙家的趙辰雷,齊伯然并沒有太多好感。
可能是因為趙家人做過的事,又或許是因為對秦陽和趙棠的情感,讓他恨屋及烏了。
既然趙辰風和趙云晴父女二人都是那樣的卑鄙無恥,那同樣出自趙家的趙辰雷做出一些壞事,也不是什么難以理解之事。
只不過在齊伯然的印象之中,趙辰雷在心智上比起趙辰風這個大哥來,還是要差不上少的,城府似乎也沒有那么深。
如果非人齋真是趙辰雷暗中培植起來的,那此人可真算得上是大智若愚了。
“這個,我也不確定,還需要您派人去查證!”
秦陽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畢竟夫人也沒有什么證據,而且話里話外,似乎并不認可非人齋齋主就是趙辰雷的猜測。
“還有一件事,我想要拜托齊叔您!”
秦陽忽然抬起頭來說道:“據夫人所說的情報,棠棠的母親,現在恐怕也已經落入了非人齋齋主的手中!”
“而且那位擄走伯母,很可能是因為我的原因!”
說到這里的時候,秦陽又有些惆悵。
他總覺得是自己連累了趙母,讓趙棠母女相聚的時間遙遙無期,甚至都不知道此生還能不能相聚。
“照你這么說的話,這兩件事也就是一件事,所以沒有什么拜托不拜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