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又怎樣,還不是要死?”
雖然陳爺被秦陽口中所說的話驚了一下,但他現在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總不能停下來先問問對方怎么會知道初象境吧?
要讓這些亡命之徒打心底里畏懼,那就需要比他們更狠,陳爺以前也一直都是這樣做的。
他今天就是要在這些下屬面前,再次展現一下自己的實力,讓他們永遠也不敢起異心。
眼前這小子可能是不知道從哪里聽說過初象境這個說法,說不定就是在唬自己呢。
當然,陳爺的心中,更傾向于另外一種猜測,那就是這小子真是警方派出來探查情況的。
如果是警方的人,那知道初象境也就有跡可循了,畢竟大夏鎮夜司也算是警務部門的上級單位嘛。
要真是這樣的話,那這個地方恐怕就不能再繼續待下去了。
陳爺打定主意,做完這一單生意就馬上轉移。
只是陳爺似乎是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對方如果真是警方的人,而且還知道初象境這種變異者的話,又怎么會孤身前來呢?
要知道在大夏境內,無論是官方的變異者還是民間的變異者,都在大夏鎮夜司的監管范圍之內,無人能夠例外。
對方既然知道他是初象境,那普通的警員恐怕是管不了的,早就應該上報大夏鎮夜司了吧?
說時遲那時快,眼前的情形就是電光石火,由不得陳爺去想那么多,眼看下一刻他的右手五指就已經離秦陽的咽喉不過毫厘之近了。
“嗯?”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陳爺突然發現自己的右手再也不能寸進分毫了,他這一驚真是非同小可。
“這是?”
尤其是當陳爺下意識低頭,看到自己的右手手腕,竟然被對方兩根手指就夾住的時候,心頭不由掀起了驚濤駭浪。
身為初象者的陳爺,清楚地知道兩根手指內能有這種強大力量的人,絕對不可能是普通人。
甚至對方都有可能不是跟自己一樣的初象境,而是更高層次的筑境強者。
“你……你也是變異者?!”
陳爺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他自己就是初象境的變異者,自然知道眼前發生的這一幕,到底意味著什么?
“我說你這家伙的反應是不是太慢了點?”
秦陽有些詫異地看了陳爺一眼,在輕聲反問了一句之后,便是手指用力,然后所有人都聽到一道清脆的骨裂之聲。
咔嚓!
當這一道聲音傳出之后,眾人都看到剛才不可一世的陳爺臉上,浮現出一抹極度的痛苦之色。
但這個陳爺也算是硬氣,就算腕骨已經被秦陽用兩根手指夾斷,他愣是一聲沒吭。
豆大的汗珠從陳爺的額頭滑落下來,讓得他的整張臉都變得極其猙獰,眼眸之中還有一抹瘋狂。
“都愣著干什么,抄家伙啊!”
緊接著從陳爺口中傳出來的大吼聲,讓得工廠所有人都是如夢初醒,當下個個都行動了起來。
這些可都是亡命之徒,而且他們這種勾當被抓住了肯定是要吃槍子的,所以打打殺殺對他們來說已經是常事了。
不少人隨身都帶著短槍,甚至有兩人還快步奔到一個包裹面前,從內里各自抽出了一桿長槍。
相比起射程近威力小的短槍,長槍的威力無疑要大得多,看來他們也被那個不速之客給驚到了。
陳爺是什么人,那是一個指頭就能將他們捻死的恐怖人物,現在竟然被人用兩根手指就夾斷了手腕骨頭?
可想而知那個年輕人應該是比陳爺更加厲害的存在。
可是你再厲害,能厲害得過子彈嗎?
就算短槍奈何不得你,那這兩桿長槍總能要了你的命吧?
手腕被秦陽兩根手指夾住,如同鐵箍一般抽之不動的陳爺,在看到周圍手下的動作之后,臉上的瘋狂也不由濃郁了幾分。
“小狗崽子,趕緊放了你陳大爺,否則他們手上的槍可沒長眼,你也不想被打成馬蜂窩吧?”
覺得自己已經重新掌控了局勢的陳爺,獰笑著說出這樣的威脅之來。
他覺得就算對方是筑境,應該也不可能完全無視現代熱武器。
尤其是那兩桿長槍的威力非同小可,據陳爺對變異者的了解,別說是筑境了,就算是裂境高手被如此近距離打到,恐怕也要吃不了兜著走。
而且他覺得越是高手,就越會惜命,若是在這種情況之下稀里糊涂地丟了性命,那才叫得不償失呢。
“陳大爺,你還真是不知者無畏啊!”
聽到陳爺的話,秦陽不由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后他就回過頭來,分別看了那兩個拿著長槍的家伙一眼。
就是這么一眼,那兩個手握長槍的悍匪就再也抓不穩自己手中的長槍,只感覺自己的手掌火辣辣的疼痛。
嗖!嗖!
緊接著所有人都看到了極為神奇的一幕,只見那兩桿長槍從兩手中脫離而出,竟然就這么凌空飛到了那個年輕人的面前。
而且這兩桿長槍飛到秦陽面前的時候,居然沒有從空中掉落下地,就這么凌空懸浮在了空中,極為的玄奇。
“這……這……這是……精神念師?”
看到這一幕的陳爺直接就驚呆了,他的聲音極度顫抖,這了好幾下才說出那個讓他心驚肉跳的詞匯來。
看來這個初象境的變異者,也不是真的孤陋寡聞,對于變異者之中都如同鳳毛麟角的精神念師,曾經也是聽說過的。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如此倒霉,在這種關鍵時刻就遇到了一個。
對方具體是什么變異修為,陳爺暫時還沒有感應得太清楚,可是這精神念力的手段一露,他所有的囂張氣焰便瞬間被澆滅了大半。
在一個筑境的普通變異者面前,靠著那些威力巨大的熱武器,或許還能扳回一城,甚至是反敗為勝。
可若對方同時還是一名精神念師,而且精神念力還不弱的話,那這些拿著長槍短炮的所謂亡命之徒,跟土雞瓦狗也沒有什么區別。
“喲,你還知道精神念師呢?”
秦陽有些意外地看了陳爺一眼,輕笑著開口揶揄了一句,但他的精神念力卻依舊在做著一些常人難以理解之事。
呼……呼呼……呼呼呼……
幾乎是幾個眨眼的工夫,整個工廠二十多個人手中的短槍,便再也握之不住,從他們的手上脫離出來,飛到了秦陽的附近。
當此一刻,二十多把短槍凌空懸浮在秦陽的身周,其中還有兩把威風凜凜的長槍,看起來極具視覺沖擊力。
關鍵是那些長槍短槍都沒有從空中掉落,也沒有任何的支撐,就好像魔術一般懸浮在空中。
普通人哪里見過這樣的怪事,他們以前只接觸過陳爺這個初象境的變異者,但陳爺并不是精神念師,自然是不會這些神奇手段的。
但有一點他們可以肯定,這個突如其來的年輕人,絕對是比陳爺更加厲害,也更加可怕的強者。
沒看到陳爺都在一招之下被對方夾斷了腕骨,根本就不能再動彈了嗎?
僅僅是這一手,就讓這些窮兇極惡的亡命之徒打消了再負隅頑抗的念頭,一個個縮了縮脖子,似乎是在思考著接下來要怎么應對。
嗖!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破風之聲突然傳將出來,待得眾人轉頭望去,赫然是發現一道身影已經朝著工廠大門口的方向狂奔而去。
這讓得不少人都心頭一動,心想這么多人要是一起跑的話,對方只有兩個人,總不能將所有人都攔下來吧?
砰!
然而就在眾人身形微微一動,要一窩蜂地朝著大門口跑去逃命的時候,一道巨大的槍響聲突然傳將出來,讓得他們的腳步都是戛然而止。
與此同時,那剛剛奔出四五步的家伙身形驟然一僵,然后便是一頭栽倒在地,從他的后背之上,飆射出一朵殷紅的血花。
再然后摔倒在地的那人,似乎是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就再也沒有動靜了。
整個鋁制品廠突然變得一片寂靜,這讓剛才跟那人有同樣想法的諸人,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這是他們今天第一次看到死人,畢竟之前那個年輕人一直和顏悅色,除開表現了驚艷一手之外,他們這些人都還能好好地站著。
可是現在,他們總算是明白過來,那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年輕人,絕對不是什么善男信女,那同樣是一不合就敢殺人的狠茬子。
“誰跑,誰死!”
尤其是緊接著從那個年輕口中說出來的這幾個字,似乎蘊含著一種異樣的魔力,真就讓這些人不敢輕舉妄動了。
“王八蛋,我跟你拼了!”
然而就在此時,自知無法幸免的陳爺突然咆哮了一聲,緊接著便是飛起一腳,朝著秦陽的襠部怒踢而去。
“哼!”
看到對方這一腳如此陰毒,秦陽的臉色陡然就沉了下來,冷哼道:“我是不是給你臉了?”
噗!
話音落下,秦陽同樣是抬了抬腿,卻是后發先至,精準地踢在了陳爺的小腹之上,將其踹得飛出了數米之遠。
砰!
噗嗤!
重重摔倒在地的陳爺,先是發出一道大響之聲,緊接著他的口中就狂噴出一口殷紅的鮮血,氣息更是萎靡直下。
“我……我的修為……我的修為沒了……”
趴在地上的陳爺,滿臉的絕望之色。
其口中發出的喃喃聲,昭示著他這一身初象境的變異修為,都被秦陽給徹底廢掉了。
一來秦陽身為大夏鎮夜司的一員,對于在大夏境內為惡的變異者,本身就有監管之職。
再加上這些家伙假借鋁制品廠的名義,在這里大肆制毒販毒,導致葛院長和福伯身患絕癥,差一點因此喪命。
這就等于跟秦陽結下了不解之仇,于公于私,秦陽都沒有想過要放過這個罪魁禍首。
對付這些變異者,廢掉他們的修為,有時候比殺了他們更讓他們難受,就比如說此刻的陳爺。
自成為變異者以來,陳爺幾乎是呼風喚雨,在一眾普通人面前高高在上,更是借機大肆斂財,好不威風。
但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今天的陳爺,在遇到秦陽之后,他這威風八面的日子,算是過到頭了。
做這種生意的陳爺手上,無疑是沾著很多條人命,秦陽也絕對不可能對這樣的惡人有半點憐憫之心。
如此一幕,讓得鋁制品廠那些平日里窮兇極惡之徒都是噤若寒蟬,大氣也不敢出一口,更不敢拔腿逃跑。
旁邊的福伯臉色極為感慨,就算他年紀已經大了,但也想像秦陽這樣行云流水,瀟灑地收拾這些兇犯惡徒。
看看先前這些家伙是如何的囂張,又是如何的不可一世,這讓福伯都有些后怕,又有些慶幸。
畢竟之前葛正秋帶著他已經跟鋁制品廠這邊交涉過幾次,對方態度雖然強硬,卻也沒有像今天這樣動刀動槍。
看這些人的心狠手辣,也就他們兩位不能真正讓這個工廠傷筋動骨,真要惹毛了這些人,恐怕他們未必還能活著走出去。
只不過最后的結果好像也沒什么區別,若不是秦陽的出現,葛正秋和福伯,包括這附近的那些人,恐怕都得被毒鋁顆粒感染肺部,走向死亡。
秦陽的出現,無疑是改變了所有一切的走向。
他不僅是救了葛正秋和福伯,更讓這二位成為了變異者,還在翻云覆雨之間,就收拾了這些罪魁禍首。
事情到這里差不多就已經告一段落了,事實上一個只有初象境的變異者,對現在的秦陽來說,幾乎可以說是微不足道。
若不是這些家伙招惹到了孤兒院的頭上,秦陽恐怕都不會多看他們一眼。
稍稍能讓秦陽看上一眼的,也就只有這個初象境的陳爺,甚至直到現在,他都不知道這位爺到底叫什么名字?
因為沒有那個必要!
“怎么,都到這個時候了,你們那個老板還要當縮頭烏龜嗎?”
秦陽抬起頭來,看向了二樓某個緊閉的大門,他的聲音沒有任何掩飾,他相信上邊的那個家伙肯定是能聽到的。
不過在秦陽的感應之下,這天福鋁制品廠的老板只是一個普通人,應該是陳爺推出來的傀儡,負責鋁制品廠的日常事務。
但那個家伙明顯是知道制毒這件事的,所以同樣罪無可赦。
“福伯,樓上那個家伙交給你了,去把他揪下來吧!”
秦陽端坐在椅中,翹著二郎腿,手中還端著一個茶杯,隨意地開口出聲,讓得福伯突然顯得有些興奮。
雖然只是對付一個普通人,但這也算是福伯第一次出手。
身為裂境中期高手的他,早就已經心癢難耐了。
而就在福伯朝著樓梯口走去的時候,秦陽忽然心頭一動,然后喃喃出聲。
“背功俠終于來了嗎?”
…………
時間推回到幾分鐘之前。
滋!
天福鋁制品廠的大門口,一道急促剎車聲響起,這赫然是一輛警車。
緊接著從車上走下來三道身影,其中一道正是陳執,另外兩道則是那天跟著他一起出警的張乙二人。
說實話,昨天一天這三人經歷了一場大起大落的變故,陳執倒是比較沉得住氣,張乙二人卻依舊心有余悸。
畢竟這件事要是一個處理不慎,他們這身皮都有可能被扒掉。
在事情沒有反轉之前,楚江警務署都被數百個女人給圍了,這是多少年都沒有出過的聚集事件。
雖說帶隊的陳執首當其沖,但如果事情鬧得太大,他們兩個跟著陳執出警的警員,恐怕也要吃不了兜著走。
好在這件事最后的走向,無疑是出乎了他們的預料,導致他們不僅沒有受到責罰,反而是成為了整個楚江警務署的警員典型。
面對一個擁有千萬粉絲的大網紅,還能做到不卑不亢秉公執法,這才是好警員該有的表現。
經過前兩天的事情之后,張乙他們今天上班都是神清氣爽,警務署諸人看他們的眼神,都跟以前有些不太一樣了。
而就在這一大清早,陳執突然接到了秦陽打來的電話,讓得他們敢怠慢,連忙帶著張乙二人就朝這邊趕了過來。
陳執清楚地知道,秦先生輕易是不會給自己打電話的,現在竟然主動打電話過來,肯定是發生了什么大事。
但秦陽又沒有說讓他帶太多的人過來,所以他只帶了張乙二人,先看看情況再說。
更何況陳執現在已經知道秦陽的本事,有著那位在,人多人少有什么區別嗎?
“陳警官,你有沒有聞到什么怪味啊?”
剛剛從車上下來的張乙,不由微微皺了皺眉頭,而且還吸了吸鼻子,下一刻便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我聽民警那邊的同事說起過這個天福鋁制品廠,而且這個片區的警務所,還接到過不少的投訴,說是這個廠污染很嚴重!”
另外一個叫董平的警員同樣嗅了嗅鼻子,看來他對這個天福鋁制品廠一直沒有什么好感,口氣也有些不虞。
只不過他們三個都隸屬于警務署刑警隊,民事糾紛這種事不歸他們管,所以手也不能伸得太長,免得被別人說是多管閑事。
“嗯,我也聽說過這些事,好像姜副署長還親自打過招呼,說這個廠是市里的重點企業,沒證據的話不要亂查!”
張乙似乎也想起了一些事情,口氣之中還提了一下那位姜副署長,看來因為昨天的事,他心中芥蒂不少。
“陳警官,你今天帶著我們過來這里,難道是想查一查這個天福鋁制品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