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殷掌夜使，還真是倒霉啊！”

這就是場中幾人共同的心思，顯然他們都相信了殷桐的那個說法，覺得齊伯然一定是提前知道了大賽最終結果。

“不過齊掌夜使的演技，也不是一般的好！”

同時他們更是極度佩服齊伯然的演技。

此人之前的那些激動和興奮，并不像是裝出來的，半點沒有偽裝的痕跡。

他們將這一切都歸功于齊伯然精神念師的身份上了，果然精神念師在情緒上的控制，比起普通的變異者來，高的不是一星半點。

而當眾人看向殷桐的時候，卻發現這位的目光赫然是轉到了首尊葉天穹的身上，眼眸之中蘊含著一抹深意，又有一絲幽怨。

這讓旁邊幾人心頭又是一動，心想殷桐的這個眼神，難道是連葉首尊都懷疑上了？

難不成他覺得是葉首尊和齊伯然合起伙來坑了他？

葉天穹是何等人物，第一時間就從殷桐的眼神之中，看出了對方的意思，但好在他氣量恢弘，并沒有露出什么憤怒之色。

“此事，我事先并不知情！”

見得眾人疑惑的目光看向自己，葉天穹緩緩坐下身來，而從其口中說出來的話，已經算是一種權威了。

僅僅是簡單的幾個字，就讓所有人都打消了心中的疑慮。

一則鎮夜司首尊從來沒有在他們面前說過謊，一向都是有一說一，這也是他們真心敬畏的其中一重重要原因。

再者以葉天穹在鎮夜司的身份和實力，根本就不屑撒謊來欺騙一位掌夜使，更不屑跟另外一位掌夜使聯合。

當初在那個趙家的時候，確實是殷桐不分是非做錯了事，葉天穹才依照鎮夜司司規嚴厲處罰，沒有人敢多說半個不字。

但今天這件事，只是齊伯然和殷桐二人之間的私人對賭/

自始至終，葉天穹都沒有對這件事有任何插手，只是被動當了一回見證人。

無論殷桐接不接受這個說法，但在首尊都開口表明心跡之后，他終究不敢再抓著不放，更不敢再去質問葉天穹。

所以下一刻他就將目光重新轉回了齊伯然身上，對著后者怒目而視，而且還不斷在對方空間禁器的位置上掃來掃去。

“齊掌夜使，如此行事，是不是有些太卑鄙了？”

殷桐終究還是有些氣不過，他對齊伯然也沒有對葉天穹那么多的顧忌，所以直接開口指責。

“嘖嘖，殷掌夜使還真是會給自己的失敗找借口啊！”

齊伯然口中說著話，然后便是伸手在空間禁器上一抹，下一刻他的右手掌上，就多了一只手機。

“諸位，我并沒有提前接到洛掌夜使的消息，如果不信的話，我可以給你們看手機！”

在這樣的情況下，齊伯然也知道想要讓殷桐輸得心服口服，就必須得撇清自己提前知道結果的關系，所以他不得不多解釋幾句。

說實話，齊伯然在鎮夜司高層心目中的可信度還是相當高的，而且他更是隱隱有首尊葉天穹之下的第一人之稱。

所以除了殷桐之外，其他幾人都相信齊伯然并沒有說謊，這就是一次公平公正的賭局。

或許就是殷桐輸不起而已，在這種結局已定的情況下胡攪蠻纏，企圖蒙混過關。

更何況自始至終，都沒有人看到齊伯然取出過手機，他們可都是化境高手，這點感應能力還是有的。

“哼，誰不知道你齊掌夜使是化境巔峰的精神念師，看消息還需要拿出手機嗎？”

然而殷桐卻似乎認定了某件事，聽得他冷哼著說道：“而且以你的精神念力，神不知鬼不覺抹除手機里的某些東西，也不需要有任何動作吧？”

聽得殷桐連續的兩番話，旁邊幾人又將信將疑起來。

因為這些話不無道理，齊伯然是真有可能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玩暗度陳倉這一手的。

“尼妹！”

見得這個殷桐死鴨子嘴硬，還要倒打一耙，齊伯然差點沒忍住爆了一句粗口。

果然跟這種人講道理是講不通的，除非是像葉天穹那樣用地位和實力碾壓，否則說再多都只會是徒勞。

“行吧！”

所以齊伯然一改態度，然后也沒有打開手機，而是將手機重新收回了空間禁器之中，看向殷桐點了點頭。

“殷桐，就算我事先知情，故意算計了你，那也是你自己太蠢，怪不得別人！”

既然你殷桐都如此不要臉了，那齊伯然覺得自己也沒必要再給對方面子，不僅直呼其名，口氣之中更是沒有半點的客氣。

“我就只問你一句，這場賭局還作不作數，你掌夜使殷桐，還履不履行賭約？”

齊伯然沒有過多掰扯什么，此刻的他顯得無比強勢，身上隱隱間散發出來的氣勢，讓得旁邊幾人都暗自心驚。

“齊掌夜使這氣息，難道已經達到半步無雙境了？”

雷震洋和月塵心這兩個王牌小隊的隊長下意識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震驚和不可思議。

在他們這些化境強者眼中，從化境到無雙境的這一層屏障，無疑就是修行路上最大的天塹鴻溝。

整個地星變異界之中，化境強者甚至是化境巔峰強者固然數量不少，但能打破那層桎梏到更高境界的強者，無疑是少之又少。

一旦能更進一步，那就能一躍為地星變異界真正強者的行列，凌駕于其他所有的化境變異者之上。

無論是掌夜使趙古今，還是王牌小隊的隊長們，無不夢寐以求有一天能打破那個桎梏，達到真正的無雙境。

而這一切的前提，就是先讓自己化境巔峰的瓶頸松動，繼而進入一個玄之又玄的半步無雙之境。

之前的他們，一直都認為齊伯然只是化境大圓滿，并沒有踏出那半步，離真正的無雙境更是遙遙無期。

然而此時此刻，從齊伯然身上散發出來的隱隱氣息，昭示著他已經有所突破，可能很快就要他們徹底甩在身后了。

包括瓶頸已經松動的趙古今，眼中也不由浮現出一抹羨慕，而這無疑讓他對那門正宗浩然氣心法更有信心了。

這種信心，繼而轉化為了對秦陽更深的感激。

有著這種情緒的變化，那這個時候他趙古今該傾向誰，也就沒什么懸念了。

“這家伙，怎么……”

一直被蒙在鼓里的殷桐，這個時候才第一次感應到齊伯然跟以前有些不太一樣的氣息，這讓得他大吃一驚，臉色也倏然巨變。

原本對上身為精神念師的齊伯然，殷桐就弱了一籌，但他覺得自己也是化境巔峰的強者，真要生死相搏，未必就一定會死。

可是現在，從齊伯然身上散發出來的隱隱氣息，讓殷桐這個化境巔峰強者感應得清清楚楚，那就是半步無雙境的氣息。

這幾乎是將殷桐剛才所有的心氣全部打落谷底，因為他知道這半步的差距，有可能就是雙方拉開高下的契機。

若是齊伯然真能突破到無雙之境，那再來對付他一個化境巔峰的殷桐，恐怕跟殺雞屠狗也沒有什么區別。

“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殷桐的心中都有些抓狂了，他百思不得其解。

難道精神念師在變異修為上的修煉，真的要比普通修煉者更容易嗎？

原本殷桐還想就對方作弊坑害自己之事，跟齊伯然好好掰扯一番的，但在感應到對方身上的氣息時，瞬間就打消了那樣的念頭。

變異界終究還是實力為尊，哪怕雙方同為鎮夜司掌夜使，可一旦齊伯然真突破到無雙之境，兩者之間的地位也就天差地別了。

這也是以前只有無雙境的首尊葉天穹，能震懾住所有鎮夜司高層的最重要原因。

殷桐固然是陰險，但他卻頗識大局，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自己再死不認賬，會是個什么樣的結果。

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甚至贏面極低的情況下，殷桐知道自己再堅持已經沒有任何異議。

“我……愿賭服輸！”

眼看屋內沒有其他人出來幫自己說話，殷桐就知道大勢已去，最終只能低下頭來，說出這四個字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當殷桐服輸之后，他就感覺到齊伯然身上的氣息瞬間消散一空，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似的。

“如此，甚好！”

既然對方已經服軟，那齊伯然也不會再抓著此事不放，話音落下之后，便將目光轉到了上首位置的葉天穹身上。

“葉首尊，幾個年輕人取得了如此耀眼的成績，咱們鎮夜司內部，總不能什么表示都沒有吧？”

看來齊伯然最關心的終究還是這一屆異能大賽的結果，聽得他這個問題，除了殷桐之外，其他幾人再次變得興奮了起來。

剛才他們才興奮到一半，就被齊伯然和殷桐的賭局給打斷了，直到這個時候才舊事重提。

不過有著賭約的打岔，他們也不再像先前那樣激動得有些失態了，一個個平靜下來之后，考慮的自然都是后續問題。

“獎肯定是要獎的，不過這個獎勵的程度，還得大家商量著來！”

葉天穹一般不會在鎮夜司內部搞什么一堂，有大事的時候都會召集四大掌夜使和幾位王牌小隊的隊長一起商量，這也是他受人尊重的一重原因。

“葉首尊，這一次異能大賽第二名的獎勵，好像是一件中級空間禁器吧？”

就在這個時候，殷桐突然開口出聲，聽得他口中之，齊伯然不由皺了皺眉頭。

“殷掌夜使想說什么？”

葉天穹也側過頭來，目光投射到殷桐的身上，口中話的口氣，似乎并沒有蘊含什么特殊的情緒。

可一名無雙境巔峰強者，哪怕只是這隨意的口氣和動作，也讓殷桐壓力極大。

但一想到那件中級空間禁器，他心頭就極度火熱，覺得自己無論如何也要爭取一下。

“春水只是個融境中期的年輕人，所謂懷璧其罪，如此珍貴的中級空間禁器帶在身上，恐怕會遭到不少人的覬覦吧？”

殷桐沒有直接回答葉天穹的問題，但他話中之意不無道理，讓得除葉天穹和齊伯然之外的三人都微微點了點頭。

不管怎么說，獲得亞軍的春水確實只是一個年輕天才，跟地星變異界真正的強者比起來，還差得很遠。

這樣一個融境天才，手上戴著一枚中級空間禁器，跟一個小孩子懷抱著一塊大金磚招搖過市，恐怕沒什么區別。

到時候別說是別國的變異組織了，就算是大夏國內那些民間組織的高手，多半也會心生覬覦。

一旦春水出了意外，那中級空間禁器自然也會成為別人的戰利品，到時候他們又到哪里去找？

“嘿，殷掌夜使恐怕就是那‘不少人’之一吧？”

齊伯然臉上浮現出一抹冷笑，完全沒有給殷桐面子。

這一句反問，讓得后者臉色有些尷尬，卻也沒有反駁。

“葉首尊，我的意思是，與其讓如此珍貴的空間禁器落入別人之手，倒不如讓她交給更有實力的人保管，這樣才能保證萬無一失！”

殷桐總算是說出了自己的意圖，聽得他口中這個說法，齊伯然臉上的冷笑不由更加濃郁了。

眾所周知，殷桐是四大掌夜使之中，唯一一個沒有空間禁器的人，他想要一件空間禁器都想瘋了。

偏偏洛神宇這個大夏最強的空間之力強者，跟殷桐很不對付，這些年無論殷桐如何軟磨硬泡，始終沒有能得到一件空間禁器。

事實上以殷桐的財力，未必便不能買到一件空間禁器，但他似乎跟洛神宇較上了勁，總覺得必須要得到一個結果才肯罷休。

可他對一件中級空間禁器的誘惑，還是不能抵擋的，所以在這個時候說出了自己的訴求。

“這個更有實力的人，為什么不能是別人，而非得是你殷桐？”

齊伯然再一次接口出聲，雖然他也覺得殷桐的話有些道理，卻看不慣對方這迫不及待想要搶別人寶物的嘴臉。

“齊掌夜使不要覺得我是卑鄙小人，如果春水愿意，我愿以每年十萬積分的標準，租用那件空間禁器重火，甚至這個價格還可以再商量！”

殷桐想是早就想好了說辭，聽得他侃侃說道：“只要春水能突破到化境，我就將中級空間禁器交還，如何？”

此一出，屋內驟然一靜，所有會都在想著此事的可操作性，又不得不佩服這位殷掌夜使的魄力。

哪怕是鎮夜司的掌夜使，他們的積分也是需要自己去獲取的。

只是他們實力強，獲取積分的速度遠高于普通小隊的那些變異者。

但十萬積分，已經可以兌換一件a級禁器，也是化境強者跟合境變異者的分水嶺，這可不是什么可有可無的數字。

再一想到那個春水的修為，才只有融境中期而已。

像這樣的修為，哪怕是在王牌小隊之中，一年能賺取的積分也不過數千，這一下就翻了十倍不止。

一件中級空間禁器的價值，自然不會是區區十萬積分，畢竟一件低級空間禁器單單是制作費就要好幾萬積分了。

但殷桐說了，這只是一年的租金，而且等春水突破到化境，他還會將中級空間禁器歸還。

所以這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春水都不會吃虧，也足以見得殷桐的誠意。

再加上殷桐之前所說的那個懷璧其罪的原因，他們都能明白為什么這位會將期限定在化境層次。

或許也只有等春水突破到真正的化境，才能勉強保證自己手中的中級空間禁器，不會被別人搶去吧。

這樣的誠意，就連齊伯然一時之間都沒有找到什么反駁之。

畢竟那件中級空間禁器重火，并不是他的東西。

只是眾人沒有看到的是，殷桐在提出這些豐厚的條件之時，那眼眸之中一閃而逝的狡黠。

像殷桐這樣的人，怎么可能做賠本生意呢？

對那件中級空間禁器，他是志在必得。

他相信只要重火到了自己的手中，區區一個融境的春水，就不要再想拿回去。

作為化境巔峰的鎮夜司掌夜使，拿捏一個融境后輩，那還不是手到擒來嗎？

至于承諾每年十萬積分的租金，前兩年殷桐肯定還是會照付的，但以后可就不好說了。

像他這樣的陰暗之輩，自然有很多見不得光的手段，可以讓春水乖乖聽自己的話。

只要春水這個中級空間禁器的主人不多說什么，其他人就算是想要多管閑事，也找不到借口。

僅僅是片刻之間，殷桐就在腦海之中將所有的計劃過了一遍，覺得這就是萬無一失。

想到自己很快就能擁有一件中級空間禁器，那是除首尊葉天穹之外，鎮夜司沒有任何一人擁有的寶物，他就有些激動。

“這個方案，倒也可行！”

尤其是上首的葉天穹都點頭表態之后，殷桐更是覺得自己剛才賭輸的陰霾都消散了許多。

“不過這東西是屬于春水的，到時候等她回來，你再去跟她本人商量吧！”

葉天穹考慮問題無疑更加全面，見得他盯著殷桐正色說道：“不過我得提醒你一句，千萬不要仗著自己的實力和身份以勢壓人，同不同意，都是春水自己的事，知道嗎？”

“那是自然！”

殷桐沒有任何猶豫就拍著胸脯保證，在這大庭廣眾之下，他自然不可能流露出自己的半點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