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陽！”
當齊伯然口中這個名字突然說出之時，整個會議室瞬間變得一片安靜，各人的臉色和心情都有所不同
對于四大掌夜使來說，秦陽這個名字已經不會太過陌生了。
拋開齊伯然本身，洛神宇和趙古今如今對秦陽都有一種不為人知的態度。
而相對于這三人，殷桐腦海之中同樣浮現出一個年輕的身影，這讓得他皺了皺眉頭。
顯然因為那個趙家的事，這位殷掌夜使對秦陽從來就沒有任何的好感，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厭惡。
那小子年紀輕輕，自恃有齊伯然這尊掌夜使在背后撐腰，就敢不將自己放在眼里。
而且還害得自己丟掉了戒律堂和禁虛院，實在是可惡之極。
是的，在殷桐心中，自己被首尊葉天穹斥責，權力驟降一大半，全都是因為趙家。
要不是秦陽和趙棠，趙家又何至于落到如此地步？
心中這些念頭轉過之后，殷桐的嘴角邊上不由浮現出一抹冷笑。
顯然是覺得齊伯然在秦陽的事情上，有些以權謀私了。
而除了四大掌夜使之外，另外兩個王牌小隊的隊長，雷震洋和月塵心，臉色則是有一些茫然了。
顯然他們不僅沒有見過秦陽，甚至對這個名字都頗為陌生。
可他們卻是清楚地知道，在大夏鎮夜司那些有名的天才之中，絕對沒有秦陽這么一號人物，那么齊伯然為什么會提到此人呢？
“齊掌夜使，你是在開玩笑吧？”
安靜的會議室中，第一個響起的自然就是殷桐的聲音。
他的口氣有些夸張，聽起來像是開玩笑的反問，實則蘊含著一抹嘲諷。
“殷掌夜使，你覺得我會拿這樣的大事來開玩笑？”
齊伯然臉上沒有半點笑意，抬起頭來看了殷桐一眼之后，同樣是反問出聲，讓得旁邊幾人都是深以為然。
四大掌夜使身份高貴，在鎮夜司算是絕對的高層，他們的一一行，有時候對整個鎮夜司都有極大的影響。
今天這次會議乃是首尊葉天穹親自主持，商量的兩件事，都是對鎮夜司來說極其重要的大事，甚至會影響未來鎮夜司的走向。
齊伯然給人的感覺一向都是謹慎穩重，而且實力強悍，隱隱間有著首尊之下第一人的跡象。
所以哪怕是雷震洋和月塵心，都相信齊伯然不會在這樣的大事上開玩笑。
既然如此，那齊伯然就是真心提議那個秦陽去參加世界青年異能大賽了？
“你……”
殷桐被齊伯然的反問噎得有些說不出話來，不過下一刻便是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了心中的怒意。
“諸位，恕我直，秦陽他固然天賦不錯，可他現在卻只有裂境后期的修為。”
殷桐直接說出了一個事實，聽得他冷笑道：“這樣的修為，要是拿到異能大賽上去，恐怕只會是底層炮灰的下場吧？”
“我們都知道，參加異能大賽的每一個名額都極其珍貴，如果連融境都沒有的話，那豈不是太浪費了嗎？”
殷桐先是從實際情況出發，然后又說道：“齊掌夜使，我知道你很看重秦陽，但讓一個裂境后期的秦陽去參加異能大賽，是不是有些太草率了呢？”
這位看起來擅長肉身之力的鎮夜司掌夜使，顯然口才也相當不錯，這后頭幾句話，便是暗戳戳地指責齊伯然以權謀私。
事實上能坐到掌夜使這個位置上的人，沒有誰會是真正的草包，殷桐自然也不例外。
雖然他如今已經被剝奪了戒律堂和禁虛院的權力，可他依舊是鎮夜司的絕對高層，連葉天穹也不會忽視他。
當殷桐這些事實說出口后，洛神宇和趙古今沒有說話，但另外一邊的雷震洋和月塵心的眉頭卻早已經皺了起來。
因為殷桐說得沒錯，這一次大夏派往參加世界青年異能大賽的人選，有一個算一個，盡皆是融境以上。
其中鳳凰小隊的陸晴愁是融境初期，逐星小隊的蕭逐流和烈陽小隊的董焱是融境中期，雷霆小隊的林玄，更是達到了融境后期的層次。
包括月神小隊那個發生意外的若歌，同樣也是融境初期的修為。
剛才殷桐提議的田森，還有他提到過的寧化和路千山，無一不是融境初期的修為。
變異界之中，一個大境界的差距就如同天塹鴻溝，根本無法用外力來彌補，這一點所有人都是心知肚明。
所以在這些鎮夜司高層的心中，從來沒有考慮過融境之下的天才。
誠如剛才殷桐所，融境之下要是去參加異能大賽，只能是其他天才的墊腳石。
在場這些可都是見多識廣的老人了，他們見識過許多次異能大賽，清楚地知道眾神會和日月盟的參賽人員中，甚至可能會有融境大圓滿的妖孽天才。
在這樣的情況下，你要是派一個只有裂境的天才去參加異能大賽，能活著走出秘境的機會，恐怕無限接近于零。
剛才雷震洋和月塵心還在心中猜測，齊伯然提到的秦陽到底是何方神圣，又是不是最近一段時間才冒出來的新天才？
畢竟王牌小隊大多數時間都在外地做任務，有時候一做就是幾個月甚至是一兩年。
在這期間冒出新的天才，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
而現在聽殷桐這么一說，那個什么秦陽竟然只有裂境后期嗎？這能算什么天才？
說實話，如果一個變異者能在三十歲之前突破到裂境，其實天賦已經不算太差了。
可在場這些都是什么人，他們年輕的時候，自己就是大夏頂而尖之的絕世妖孽，眼光自然比普通變異者要高得多。
尤其是王牌小隊的這二位，年紀輕輕就已經是化境強者，未來前途不可限量。
他們對天才的定義底線，無疑要撥高許多。
“齊掌夜使，我倒是承認秦陽天賦不錯，同境同段之中，或許沒有人能是他的對手，可他現在的修為，實在是有點低了。”
殷桐倒是不想跟齊伯然撕破臉皮，畢竟他還想讓田森去參加異能大賽呢，所以這個時候的口氣也緩和了幾分。
“據我所知，秦陽現在才二十五歲吧，再給他三年的時間，說不定能突破到融境，到時候讓他去參加下一屆的異能大賽，不是剛好合適嗎？”
殷桐又提出了一個建議，或許在他看來，讓秦陽參加下一屆的世界青年異能大賽，這才是最合適，也是最合理的安排。
看來殷桐對秦陽還是有些了解的，哪怕他無比討厭秦陽，卻也不得不承認那個年輕人的修煉天賦和戰斗力。
只不過當有些事情涉及到自己的利益之時，殷桐卻不可能退步。
更何況他覺得自己所說的那些理由，都很站得住腳。
你秦陽是厲害，也確實有很多人看重你，可現在的你只有裂境，就這就想要去參加世界青年異能大賽，做夢吧你。
“嗯，我覺得殷掌夜使說得有道理。”
不明真相，也并不認識秦陽的雷震洋接口出聲，見得他微微點頭，讓得殷桐的臉上不由浮現出一抹笑容。
旁邊的月塵心雖然沒有說話，但顯然也默認了殷桐的幾番話。
相對于一個以前連名字都沒有聽說過的什么秦陽，這二位對于五行小隊田森的了解，自然要更多一些。
而且田森原本就是當初開會商議的參賽人選之一，只是最后在多方考量之下，這才沒能入選。
如今月神小隊的若歌出現意外，由田森補進這一個名額，無疑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更何況他們所有人都知道，以天賦和戰斗力而論的話，田森未必就真在若歌之下。
生死戰斗起來，鹿死誰手猶未可知呢。
除此之外，在雷震洋和月塵心看來，哪怕是那寧化和路千山，恐怕也要比一個只有裂境后期的秦陽合適得多。
這讓兩位王牌小隊隊長的心中，突然生出一絲對齊伯然的不滿。
這位齊掌夜使以前哪樣都好，怎么今天卻能做出這樣一個昏頭的決定呢？
難道你堂堂化境巔峰的掌夜使，竟然不明白裂境跟融境之間的差距，到底有多大嗎？
除開這個客觀的事實之外，雷震洋和月塵心心頭就只有一個猜測了。
那就是齊伯然跟那個叫秦陽的年輕人關系菲淺，在這里以權謀私呢。
“說完了嗎？”
齊伯然倒是沒有在意諸人的眼神，見得他淡淡地看了殷桐一眼，問道：“說完的話，能不能聽我也說幾句？”
“殷掌夜使，你只知道秦陽現在只有裂境后期，可是你又知不知道，他從一個什么也不是的普通人，到如今的裂境后期，花了多長的時間嗎？”
齊伯然就這么看著殷桐，當他這一個問題問出來的時候，殷桐先是一愣，緊接著臉色就變得有些難看。
因為自趙家的事情發生之后，殷桐其實是去了解過秦陽的。
他自然知道這個如同彗星一般崛起的年輕人，到底是如何加入鎮夜司的。
“九個月！”
不待殷桐回答，齊伯然已經自顧給出了答案，還抬起自己的右手伸出食指，比劃了一個九的數字。
“什么？！”
除了早就知道這個事實的幾人，當兩位王牌小隊的隊長聽到這個逆天的答案之時，差點驚得直接從椅中跳了起來。
“九個月，從一個普通人到如今的裂境后期？”
雷震洋口中喃喃出聲，滿臉的不可置信，甚至想要從齊伯然的那張臉上，看出一星半點說謊的跡象。
可最后他卻失望了，因為齊伯然臉上噙著一抹自信。
其他幾人的臉色也告訴他們這兩個王牌小隊的隊長，這都是真的。
雷震洋和月塵心對視了一眼，心中其實已經有了一個答案，這讓他們再次掀起了驚濤駭浪。
畢竟以他們一向對齊伯然的了解，知道在這樣的事情上，這位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編瞎話騙人吧。
更何況秦陽是鎮夜司的小隊成員，他所有的資料一查便知，真要作假的話，很容易被拆穿。
“這怎么可能？”
月塵心雖然相信了齊伯然不會說謊，可是她依舊覺得這太過不可思議，仿佛是要讓對方給自己一個更加確切的答案。
因為哪怕是像王牌小隊這些驚才絕艷的妖孽天才們，想要從初象境突破到裂境，恐怕至少也需要花費幾年的時間吧？
這中間隔著兩個大境界之間的天塹鴻溝，哪怕只是最低級的大階屏障，也不可能在區區大半年的時間內打破。
“這恐怕是有史以來，修煉速度最快的變異者了吧？”
雷震洋和月塵心在心中暗自盤算了一下，最后得出一個并沒有太多懷疑的答案。
而這個有史以來，指的可不僅僅是大夏國內，而是整個地星的變異界，是把眾神會和日月盟也包括在里面的。
作為王牌小隊的隊長，雷震洋和月塵心知道的事情無疑很多，更知道一些國外變異組織的內幕。
他們心想，就算是眾神會和日月盟那些以養蠱方式培養出來的所謂天才，修煉速度跟秦陽比起來，恐怕也是小巫見大巫。
這二位實在是被齊伯然所說的這個時間給驚到了，包括原本就知道這個事實的葉天穹洛神宇幾人，一時之間也是臉有感慨。
這每一次將秦陽的修煉速度拿出來看一眼，就愈發覺得這實在是太過逆天。
這是一個正常變異者能做到的事情嗎？
“如此天才人物，你們能說他沒有資格參加異能大賽？”
齊伯然似乎很是欣賞眾人的神情，但他始終記得自己是想要做什么，所以將話題拉了回來，讓得場中一片沉默。
單以修煉速度而論的話，秦陽恐怕是整個地星變異界之最，這一點就算是殷桐也不得不承認。
只不過聽到齊伯然這句反問之后，殷桐的臉上則是再次浮現出一抹冷笑。
“齊掌夜使，秦陽的修煉速度確實是驚才絕艷，可他終究只有裂境后期的修為，現在就讓他去參加異能大賽，豈不是太危險了嗎？”
殷桐提到一個事實，聽得他說道：“眾所周知，異能大賽是不禁生死的，身后也沒有強者保護，一旦進了秘境，所有的事情都得靠自己。”
“莫說是天都秘境之中可能存在的融境變異獸了，就眾神會和日月盟的那些家伙，恐怕巴不得將我們大夏鎮夜司的天才全部殺光吧？”
殷桐好像是在擔心秦陽的安危一般，苦口婆心說道：“秦陽的天賦如此之高，所以我們更要在他成長起來之后，再派他去參加下一屆的異能大賽。”
“如此驚才絕艷的天才，可不能讓他輕易就夭折了，那會成為我們大夏鎮夜司的大損失。”
殷桐的口才確實非同小可，這連續的幾番話，讓得剛才已經有所動搖的雷震洋和月塵心都是緩緩點了點頭。
誠如殷桐所，無論秦陽的天賦有多高，戰斗力有多強，他現在也只有裂境后期，絕對不可能是融境強者的對手。
參加異能大賽的各方組織和國家，倒也并不是沒有裂境層次的天才，但那些都是小國小組織而已。
像眾神會日月盟這些大的變異組織，恐怕派出來參加異能大賽的天才，不會有任何一個低于融境的吧？
大夏鎮夜司哪怕比那兩大變異組織稍遜，卻也一直以一流勢力自居。
也只有眾神會和日月盟，才是大夏鎮夜司眼中真正的對手。
“齊掌夜使，恕我直，若是真的派了秦陽去參加異能大賽，他不僅會成為炮灰，還很可能拖累其他幾人。”
殷桐的聲音再次傳出，這一次雷震洋和月塵心的臉色都有些變了。
因為殷桐這話雖然有些不好聽，卻同樣是實實在在存在的事實。
幾個融境的天才，帶著一個裂境的拖油瓶，真要跟敵人生死大戰起來，看到秦陽有危險的時候，你救是不救？
不救，大家都是同伴，恐怕沒有人能做到如此狠心；
可一旦救了，人未必能救得出來，還會將自己陷入兇險的境地，甚至可能因此搭上自己的性命。
“殷掌夜使，你說的這些，我又何嘗不懂？”
齊伯然淡淡地看了殷桐一眼，其話語雖然客氣，實則并沒有打消自己剛才的想法。
齊伯然還有些話沒有說出來，那就是我既然明白這些道理，還用得著你殷桐來教嗎？
“你……”
殷桐眼眸之中閃過一絲憤怒，正想要說點什么，但下一刻就看到上首某道身影抬起手來，在桌面上敲了兩下。
就是這個簡單的動作，讓殷桐將到口中的話語咽回了肚中。
因為敲擊桌面的乃是鎮夜司首尊葉天穹，沒有人敢有怠慢。
“兩位不必再爭了，既然爭執不休，那就投票決定吧！”
葉天穹沒有拖泥帶水，更沒有去評判秦陽或者說田森的優劣。
聽得他口中說出來的話，殷桐的臉上不由浮現出一抹冷笑。
因為殷桐清楚地知道，這可不是之前那什么讓年輕一輩去歷練的提議，這一次他的贏面無疑要更大。
殷桐自己肯定是會投田森的，而那邊兩大王牌小隊的隊長，更不可能去支持一個只有裂境后期的秦陽。
就這他們這邊就已經有三票了，而且殷桐還知道，因為那個趙家的事，趙古今對秦陽一直都極不待見。
這樣一來，就算趙古今不支持田森，肯定也不會支持秦陽，哪怕是直接棄權，那田森也能立于不敗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