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又一道凄厲之極的慘叫聲響徹天際，正是趙家天才趙云亦所發，而他的這道慘叫之中，多了一抹絕望。
甚至趙云亦都能清楚地聽到自己蛋碎的聲音，他知道自己已經被秦陽給踢廢了。
不知道這個時候的趙云亦，有沒有后悔自己今天晚上的所作所為。
曾幾何時，趙云亦是趙家第三代有數的天才人物，年紀輕輕就已經達到了筑境后期的層次，注定前途無量。
可因為心中一直以來對趙棠的覬覦，讓得趙云亦終于忍不住尋到了這里，還將趙棠給堵在了這無人的棧道之上。
本以為自己可以得償多年來的夙愿，可以一親芳澤，沒想到橫空冒出個秦陽，三拳兩腳就將他打得如此凄慘。
這些還不算，此時此刻，趙云亦等于說是被秦陽給沒收了作案工具，讓得他年紀輕輕，就要陷入斷子絕孫的絕望之中。
這恐怕比直接殺了趙云亦還要讓他難以接受，甚至都讓他忘了自己是命在頃刻，現在他只想重新拿回自己的命根子。
這或許就是秦陽剛才所說的付出代價吧。
而這個代價，是趙云亦萬萬接受不了的結果。
“秦陽，別留后患，殺了他！”
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的趙棠忽然開口出聲，讓得極致痛苦的趙云亦身形狠狠一顫。
顯然趙棠可能是擔心秦陽有其他的想法，如果真留趙云亦一命的話，對方固然會痛苦一輩子，但他們卻會有極大的隱患。
畢竟趙云亦身后還有一個趙家，他那個三房的父親可不是省油的燈，真要讓消息傳回去，趙家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殺人滅口，就算到時候趙家找到了趙云亦的尸體，也未必能找出殺人兇手。
“好嘞！”
秦陽原本就沒有打算要放過趙云亦，聞頓時從善如流。
當他口中這兩個字傳出之后，趙云亦似乎是想要說點什么。
“不……”
呼……
就在趙云亦剛剛說出一個字的時候，他就感覺自己的小腹一陣劇痛，緊接著整個身體就已經騰云駕霧起來。
原來是秦陽沒有任何猶豫，直接飛起一腳，將趙云亦踢得飛了出去，徑直飛往了楚江的江面。
這個時候的趙云亦，雙手雙腳都被打斷，一旦掉入楚江，絕對會是被淹死的結果，這一點秦陽還是可以肯定的。
再加上秦陽最后那一腳是踢在了趙云亦的小腹之上，這就等于斷送了這個趙家天才最后的一絲活命之機。
無論趙云亦之前的實力有多強，是不是筑境后期的變異者，等待著他的，都必將是溺水而亡。
噗嗵！
約莫數秒之后，趙云亦的身體終于掉落到楚江之內，濺起一大片水花，但很快便消失不見。
這么一個人落入楚江之中，也就濺起水花這么點動靜而已。
似乎對于偌大的楚江來說，這不過是滄海一粟罷了。
岸邊棧道之上，趙棠盯著沉入江底的趙云亦身影，一時之間沒有說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這是趙棠被趕出趙家之后，親眼見證的第一個趙家之人身死。
雖然這不能讓她徹底報仇，也不能讓她救出母親，卻讓她心中的仇恨，得到了一絲發泄。
對于一個趙云亦，趙棠自然不會有絲毫憐憫之心。
這家伙本就有取死之道，之前還那樣對自己，有此下場也算是罪有應得。
“棠棠，你還好吧？”
直到一道溫柔的聲音傳進趙棠耳中，她才如夢初醒，轉過頭來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感激之色。
“江邊冷，別凍感冒了！”
秦陽收起手上的手術刀，感覺到一股江風吹拂而來，他便是脫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趙棠的身上，聲音依舊溫和。
這個時候的秦陽，跟剛才擊殺趙云亦的時候，仿佛變成了兩個人。
在他的臉上眼中，早已經看不到半點的嗜血兇戾之意。
這種極盡溫柔的話語傳進趙棠的耳中，再感受著外套上屬于秦陽的溫度，讓得她眼眶兒不由一紅，差點掉下淚來。
“秦陽，謝謝你！”
千萬語，最終只是化為了這幾個字。
趙棠一時之間也找不出什么詞匯來形容自己的心情，或者說表達對秦陽的感激之情。
“棠棠，你我之間，不必再說謝字！”
秦陽伸出手去，握住了趙棠很是冰涼的右手，從其口中說出來的話，終于讓趙棠恢復了一些正常。
這一次趙棠沒有再掙脫秦陽的手，她只覺那只手溫暖之極，只要這只手抓住自己，自己所有的麻煩都會迎刃而解。
經過今天晚上的事情之后，趙棠的心態已經有所改變。
她忽然不想去想那些現實的東西了，只想依自己的本心而行。
既然今天能出現一個趙云亦，那來日或許還會出現另外一個趙家的人，到時候自己又該怎么辦呢？
趙棠知道自己形貌俱佳，當初在趙家的時候，不少年輕人甚至一些長輩，都對自己頗為覬覦。
只是因為那個時候趙棠天賦驚人，又加入了鎮夜司，成為了楚江小隊的隊長，那些人才收起了某些心思罷了。
如今五年的時間過去，趙棠明顯沒有重新恢復變異天賦的機會，像趙云亦這樣的人，恐怕都開始蠢蠢欲動起來了吧？
五年的時間，或許已經讓趙棠從一個實力強悍的變異者，重新變成了一個普通的弱女子。
女人的心底深處，是渴望有一個男人來保護自己的。
剛好在今天這危急關頭，秦陽如天神一般從天而降，再一次拯救了她。
“棠棠，我真的這么可怕嗎？讓你那么想逃？”
秦陽的聲音幽幽傳來，讓得回過神來的趙棠，第一時間就知道對方指的是什么了。
“誰……誰逃了？我只不過是想請幾天假散散心，很快就會回去的。”
趙棠說著這些解釋的時候有點心虛，事實上她之前確實是不知道如何面對秦陽，所以想要先避一避。
沒想到這一避，差點把自己的清白都搭進去了。
“好吧！”
秦陽看了趙棠一眼，然后臉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說道：“但不管你逃到哪里，我都能找到你。”
“棠棠，你這輩子注定是逃不出我秦陽的手心了，認命吧！”
最終秦陽用這一句話表達了自己的堅持，雖然有點開玩笑的意思，卻是表達了自己的心意，而且那只手似乎抓得更緊了一些。
秦陽已經用實際行動證明了這一點，趙棠也知道沒有人知道自己的行蹤，那么秦陽又是如何這么快就找到自己的呢？
現在的趙棠，不過是一個普通人罷了，在她有意抹除自己痕跡之后，秦陽還能精準找到她，這已經很能說明一些問題了。
“秦陽，你真不后悔？”
想到這些之后，趙棠再一次正式盯著秦陽的眼睛，正色說道：“跟我在一起，你會被我拖累，更會被趙家視為大敵！”
“棠棠，這些話你都說過多少遍了？”
秦陽的臉色有些不虞，反問出聲的同時，直接將趙棠給拉入了懷里，雖然沒有正面回答，卻用行動回答了這個問題。
“好吧，以后我不問了！”
靠在秦陽懷里的趙棠，感覺異常甜蜜。
這種有人保護的感覺，她一輩子都沒有享受過，還真是讓人欲罷不能啊。
“棠棠，現在我們算是開始了吧？”
似乎能感受到趙棠的柔順，秦陽輕聲開口，將某個時候問過的問題又問了一遍，讓得趙棠微微有些臉紅。
“嗯！”
但這一次趙棠不再壓抑自己的心，雖然這一道聲音微不可聞，仿佛只是鼻間吐出來的一口氣，可還是讓秦陽身形一震。
“哈哈哈……”
得償所愿的秦陽，對著楚江大笑了起來，聲音通過江風傳得很遠，也不知道有沒有其他在江邊上的人聽到？
這是秦陽成為變異者以來，第一個心儀的女孩兒，這跟以前跟于小慧在一起的時候，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似乎自己跟趙棠才是心意相通，是可以相互豁出性命的最佳組合，這一點秦陽從來就沒有懷疑過。
哪怕現在的趙棠，只是一個普通人，但秦陽心中早有一些想法，如果能成功的話，那才是皆大歡喜。
“你看看，咱們都在一起了，我這也沒什么禮物送給你！”
秦陽也不知道想到了一些什么，這話讓得趙棠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后便是微微搖了搖頭。
“我不要什么禮物，有你在就夠了！”
這已經算是一種極為明顯的情話了，讓得秦陽的心情變得相當不錯，然后他的目光，就轉到了不遠處的那座大橋上。
“咦？那應該就是楚華大橋吧？”
緊接著從秦陽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趙棠愣了一下，有些古怪地看著秦陽。
“你不是在楚江長大的嗎？連楚華大橋都不認識？”
這就是趙棠的疑惑所在，現在她已經知道秦陽是個孤兒，從小在青童孤兒院長大，按理說應該對楚江極度熟悉才對啊。
“烏漆抹黑的，我又只顧看你，一時忘記了！”
秦陽隨便找了個理由，然后他的目光就從楚華大橋下移，腦海之中浮現出當初在歸山湖中，某兩個家伙說過的一些話。
“啊哈，棠棠，你的禮物有著落了！”
過得片刻，當秦陽清楚地想起那二人說過的話后，便是眼前一亮，說道：“跟我來！”
這條濱江西路下面的人行棧道，還有一些可以通往河邊的小道，只不過楚江邊上幾乎都是亂石，等閑也沒有人會下去。
還有很多人從橋上扔下的垃圾，越往下走，似乎就有一股難聞的臭味，讓得趙棠下意識皺緊了眉頭。
這黑燈瞎火的，在上邊棧道上牽著手散散步不好嗎？
偏要來這臟亂差的河道邊上，難道秦陽這家伙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不成？
想到某些事情，趙棠臉色不由一紅，然后抬頭看了看空無一人的四周，心想秦陽不會真想對自己做點什么吧？
“三角形石頭……黃色塑料袋……”
前邊的秦陽可不知道趙棠已經想歪了，他一邊在河灘上走著，口中還喃喃出聲，目光四下打量，似乎是在尋找著什么東西。
直至看到秦陽的動作，還聽到秦陽口中的輕聲，趙棠才打消了那些怪異的念頭。
“秦陽，你在找什么？”
趙棠對自己剛才那些想法感覺到一絲羞意，忍不住問了出來，說實話現在她心中也是極度好奇。
“找要送給你的禮物！”
秦陽頭也不回地回答了一句，這一下讓趙棠不由更加疑惑了，疑惑的同時，還朝著四周漆黑一片的河灘看了一圈。
在這種地方能找到什么禮物？
難不成秦陽是想找一塊心型的鵝卵石來送給自己不成？
可是鼻中傳來的怪味，還有這奇臟無比的大橋底下河灘，都讓趙棠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在這種地方挖出來的東西，哪怕是洗上十遍，恐怕也會有味道吧？
趙棠雖然不拘小節，卻終究是個姑娘家，肯定也是很愛干凈的。
“到底在哪里呢？”
秦陽可沒有去管趙棠的想法，見得他環視了一圈，口中再次喃喃出聲，緊接著就釋放出了自己的精神念力。
原本秦陽覺得這楚華大橋下邊沒多少地方，隨便找一找就能找到，沒想到上邊看著不大，下來卻不是那么回事。
所以秦陽也不做那些無用功了，直接用精神念力，將方圓幾十米范圍內的東西全都過了一遍。
“在這里了！”
約莫十多秒鐘過去，秦陽的臉上終于浮現出一抹笑容，緊接著拉著趙棠的手就朝著某個方向走去。
直至走近那個地方之后，趙棠卻沒有發現有什么特殊的東西，然后他就看到秦陽蹲下了自己的身子。
在趙棠疑惑目光的注視之下，秦陽伸出雙手，抓到了一塊三角形的大石頭上，而且這塊大石頭上邊，還套了一個破舊的黃色塑料袋。
這個時候的秦陽，已經放開了趙棠的手。
見得他雙手并用，搬開那塊三角形石頭之后，就開始在那個坑里挖了起來。
到了這個時候，趙棠已經打消了秦陽在給自己找心形鵝卵石的念頭，因為這家伙的動作看起來并不像是找普通的石頭。
可這里是楚華大橋的橋底下，等閑都不會有人經過這里，秦陽好像早有目標地這樣挖，又能挖出什么好東西呢？
不過已經見識過秦陽諸多不同尋常之處的趙棠，此刻并沒有說話。
她隱隱有一種感覺，秦陽可能又會給自己一個大大的驚喜。
筑境大圓滿的秦陽，就算是沒有趁手的挖掘工具，雙手十指也如同利爪一樣，每一次落下抬起，都會帶起一大片的泥沙。
“有了！”
約莫幾分鐘過后，秦陽忽然興奮地大叫了一聲，緊接著他落下去的右手，就直接拉起了一個黑色的大帆布包。
趙棠定神看去，感覺這個帆布包很不起眼，就像是那種農民工外出打工背的大包，一看就極其廉價。
嘩啦！
然而當秦陽將帆布包朝著旁邊放下的時候，趙棠明顯是聽到內里傳來一陣金鐵交鳴的聲音，而且落到地上的感覺也很是沉重。
“難道是他埋在這里的？包里到底有什么？”
如此一幕，已經徹底勾起了趙棠心中的好奇心。
她的一雙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那個黑包，或者說秦陽的動作。
嘶啦……
秦陽也沒有拖泥帶水，見得他隨手在旁邊的江水里洗了一下自己的雙手之后，便是第一時間拉開了黑色帆布包的拉鏈。
“嗯？”
一時之間，趙棠只覺光芒耀眼，哪怕是在這星光黯淡的夜里，她也能感覺得到那個大包里琳瑯滿目的珠光寶氣。
“這……這全都是珠寶首飾？”
趙棠雖然現在是一個普通人，但她的精神力卻比普通人強得多，下一刻已經是感應清楚包里的東西，不由驚呼出聲。
“嗯，這就是半年多以前，六泰珠寶被搶的那批價值四千萬的珠寶！”
對于趙棠，秦陽自然是沒什么隱瞞的。
而聽得他這一句話，趙棠瞬間瞪大了雙眼，滿臉不可思議地看著秦陽。
“秦陽，這些珠寶……是你搶的？”
這幾乎是趙棠下意識的反應，而在說著這話的時候，她的眉頭忽然皺得極緊，似乎是想要看進秦陽的內心深處。
作為楚江大學的教授，大半年前在楚江市發生的那件珠寶大劫案，趙棠自然是聽說過的。
只是后來警務署那邊也沒有了后續，很明顯是一直沒有抓到作案的劫匪。
現在看到秦陽精準定位，找到了藏珠寶的地點，還說這些就是六泰珠寶失竊的珠寶，趙棠下意識就覺得秦陽就是那個搶劫犯。
那個時候秦陽應該就已經是變異者了，而作為變異者想要做一件這樣的大案，再加上秦陽的厲害，應該不是一件什么難事吧？
可趙棠還聽說那次珠寶大劫案還有普通人被殺，如果秦陽真是一個殘殺無辜之人的兇徒，那趙棠就真要好好考慮一下兩人的關系了。
而聽得趙棠這下意識的問聲，秦陽也不由愣了一下，但下一刻他的臉上，就浮現出一抹無奈的笑容。
“棠棠，你想多了，那個時候我還沒變異呢，哪有這本事？”
秦陽臉上噙著無奈的笑容，這樣的回答，總算是讓趙棠大大松了口氣，同時有些慚愧終究是自己想多了。
這都已經跟秦陽在一起了，怎么還老是疑神疑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