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狠狠的一記磕頭。

地面上都出現了一絲細微的裂痕。

“求求您求您賜予我力量！”

趙凱猛地抬起頭，那張沾滿血污的臉上，布滿了淚水與鼻涕，狼狽到了極點。

“我不是為了我自己！”

他嘶吼著，聲音因激動而破裂。

“趙家上下，數百口人，都死在了那畜生的手里！這個仇，我必須報！”

“但我更是江北市的軍人！我的職責是守護這座城市！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數百萬市民，被那些怪物屠戮！我不能！”

“求您，給我一副鎧甲！”

“我愿意付出一切！我的生命，我的靈魂！只要能讓我去殺詭異！只要能讓我去守護民眾！”

“求您了！”

他放棄了所有的邏輯，所有的體面，只剩下最原始的乞求。

他不斷地磕頭，一次比一次用力，仿佛要將自己的頭顱都砸碎在這片他曾經引以為傲的家族廢墟之上。

烈無雙等人沉默了。

他們看著這個徹底崩潰的男人，心中五味雜陳。

在這樣緊急的關頭，趙凱的行為無疑是在拖延時間。

每一秒鐘，都有成百上千的人正在死去。

可誰又能對他此刻的行為，說出一個“不”字？

所有人的視線，都匯聚在了江柏舟的身上。

是給予他力量，還是任其自生自滅？

江柏舟只是平靜地站著。

帝皇鎧甲遮蔽了他的一切，讓他看起來像一尊沒有感情的神像。

他沒有去看趙凱那張凄慘的臉。

他的神識，卻早已如同無形的潮水，瞬間籠罩了趙凱的全身，洞穿了他的識海。

仇恨。

如同最洶涌的巖漿，在趙凱的意識深處翻滾沸騰。

那是足以將他自己都燃燒殆盡的瘋狂火焰。

但在這片滔天的仇恨烈焰之下，江柏舟“看”到了一點別的東西。

一抹微弱，卻無比堅韌的光。

那是一個軍人，從小接受的教育，烙印在靈魂最深處的信念。

守護。

責任。

即便這抹光芒已經被仇恨的黑炎所包裹，但它并未熄滅。

它依舊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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