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樣。
跡部景吾深吸一口氣,直接問沒有用,真田苓不會跟他說實話,他要自己去調查。
真田苓曾經說過很多次,不要隨便去調查跟她有關的人和事,會給自己帶來麻煩的。
可真田苓忽視了,他姓跡部,是跡部財閥唯一的繼承人。
有些事情查起來會麻煩,但不是不可以,尤其是真田苓給他漏了一個方向。
跡部景吾沒有大張旗鼓的調查,他還記得真田苓小叔叔的存在,一切行動都是在私下進行。
療養院不可以隨意透露病人的隱私,他成為股東之一就可以了,關心自家醫院的情況,沒有任何人可以質疑。
真田苓就讀的學校是一所私立高中,同樣是股份制,不巧,跡部家同其中一位校董有合作關系,只是簡單的咨詢下新來交換生的情況,拿到一張照片并且不引人注意,并不是一件難事。
所有的消息傳回來時,跡部宅三樓的書房亮了一夜燈。
接下來還有最后一個人,問過之后,哪怕是再想自欺自人,跡部景吾都該清醒了。
社團活動結束后回家的手冢國光,再回家的必經之路上看到了一個好友,還是冰帝的。
手冢國光止住腳步,“跡部?”
跡部景吾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手冢。”
這條路通向的方向只有手冢本宅,“你找我有事嗎?”
跡部景吾單手插兜,面上一片坦然,只在衣兜里的手緊緊攥起,“手冢,你明知道苓還在康復期,為什么還要帶著她雙打?”
手冢國光一愣,“你也知道了啊?”
指甲蓋陷入掌心的皮膚,跡部景吾冷嗤一聲,“本大爺早在第一天就知道了,不過是答應了她不說而已。”
“倒是你,以你的性子都知道她住院的消息,竟然沒告訴長輩嗎?”
手冢國光知曉跡部景吾跟苓桑的關系跟旁人不太一樣,跡部景吾這么說他也沒懷疑,淡淡的說道,“因為答應了苓桑不會告訴任何人。”
“雙打那天,我并沒有讓真田苓接球,她只是站在我身后而已,但記者不小心拍到了她的照片,這一點我很抱歉。”
雖然已經猜到了結果,可當事實完全確定的時候,跡部景吾還是眩暈了一瞬,像是被人從腦后敲了一棍一樣,初始時并不疼,只是世界暫停按下空格鍵的無聲喧囂。
跡部景吾甚至能隱隱感受到喉嚨處溢出的血腥氣,都是假的,真田苓又在騙他。
什么出國留學,什么學習交流,都是扯淡,真田苓她是背著所有人去國外養傷了。
哪怕心里翻江倒海,跡部景吾面上也就不動聲色,強咽下所有的苦澀,不緊不慢的跟手冢國光閑聊幾句,甚至還敲定了一次練習賽。
等關上車門,升起隔離板,跡部景吾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他坐都坐不穩,手指幾乎要把真皮座椅抓爛,淡淡些血腥味彌散開來。
手指再痛,也比不上心臟處傳來撕心裂肺般的痛楚。
真田苓啊。
到底是有多嚴重的傷,才能叫真田苓不得不去國外養傷。
真田苓離開神奈川搬到東京后骨瘦如柴的模樣,右手不能正常擺動,連出行都要靠拐杖的模樣,好不容易恢復了些,又在跡部宅落水的模樣。
那些被跡部景吾深埋的記憶重新復蘇,他根本就沒有忘記,所有的一切他都記得。
跡部景吾無法再忍受下去了,他必須要立刻見到真田苓。
跡部景吾連天亮都等不及,買了最快飛往德國的航班,學校那邊由管家去請假。
到達德國機場的時間是早上七點,坐車轉去療養院需要兩個小時。
跡部景吾仰頭看著療養院的牌匾,他向手冢國光推薦這里,也曾向真田苓推薦這里的醫生,當時被拒絕了,可兜兜轉轉他們都住在這里治傷。
這一步邁的艱難,可跡部景吾一步一步的走進去,因為他知道里面的人是誰。
阿大在樓道里守著,透過門上的方形玻璃去看真田苓情況,沒辦法,訓練時醫生不讓家屬在旁邊守著。
阿大在聽到身后的腳步聲時沒回頭,這里是醫院,來來往往這么多人沒必要哪個都看。
可當腳步是朝著他的方向走來,腳步聲也越來越近的時候,阿大蹙眉看向來人,看清后眉梢上揚,眼眸微微沉了下去。
跡部景吾,竟然悄無聲息的找到這里來了,看來是小瞧他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