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口便是道歉,可真田苓又何錯之后,她只不過就是沒有再受傷的第一時間通知家里而已,反而一直在電話里說自己沒事。
如果不是他親自過來一趟,發現了真田苓隱藏的事情,她還要瞞多久,到她自己痊愈嗎?
錯的應該是他才是,沒有給予足夠的安全感,使得真田苓在意外來臨的時候,想不到家里的任何一個人,哪怕是接通電話也是閉口不自己的情況。
她只是一個孩子,一個還沒有成年的孩子,哪怕她再成熟。
真田明野張口要說些什么,只不過喉嚨哽咽了一下,他扭過頭輕咳幾聲,壓下心底所有升騰的情緒,“我能看看你的病例嗎?”
“或者我跟你的主治醫生說兩句話?”
“可以嗎?”
真田苓輕聲說道,“伯父,我只是看起來稍微嚇人些,其實都是皮外傷,不要緊的,您不用太擔心我。”
真田明野盯著真田苓,眼眶微微泛紅,“那我.要是做不到呢?”
做不到你說的,不擔心你。
我要怎么相信,你的傷不要緊。
要怎么相信,你現在好好的,不需要任何人的擔心。
真田苓沉默片刻,“伯父,您進屋聊吧。”
就算樓道沒有其他人,一直在門口也不像回事。
阿大推真田苓回屋,真田明野使勁在臉上搓了一把,深吸一口氣,才跟著進去。
阿大給真田明野倒了杯熱水,確定了真田苓病號服口袋的微型監護儀是正常運行,點滴瓶也是護士剛換的,一個小時沒問題,然后他才推門離開,把空間留給了這兩個人。
真田明野坐在沙發上,仔仔細細的看著真田苓的傷口,生怕錯過一絲一厘。
直到茶幾上冒著白煙的熱水已經涼透,雙方均是一不發。
真田苓是在想,她應該怎么解釋會比較合理些。
真田明野驀的苦笑一聲,“至少,要告訴我,你身上還有什么傷?坐輪椅是傷到腿了嗎?”
“地震的那一天,你在哪里,邊緣地帶還是震源中心,是被埋下去了,還是被掉落的碎石砸到了?”
“這些,可以告訴我嗎?”
真田苓面容沉靜,慢慢的說道,“那天去商場買東西了,在樓上,地震發生的很突然,一瞬間樓就開始搖晃倒塌,逃生通道的人太多,是阿大帶著我離開,只是地震太快了,沒來得及跑出去就被埋下去了,剛好是在墻角形成了一個三角安全區,我受傷其實并不嚴重。”
“頭上就是嗑了一下,縫了兩三針,腿也沒事,但地上的碎石頭太多了,磨破了幾道,醫生也給縫了幾針。”
真田苓輕輕的晃了晃腿,示意真的沒事,“都是皮外傷,沒傷到骨頭,坐輪椅也是醫生的建議,盡量少走路。”
真田明野看著真田苓的手背,還在輸液,白膠帶錯落的間隙全是淤青,在蒼白的手背上是格外的明顯,最小號的病號服穿在真田苓的身上也顯得空蕩,好像能在套進一個人去。
距離上次真田苓回家時的見面,現在的真田苓消瘦的快脫了相,就是皮包骨頭,面容枯槁。
真田明野只覺得眼睛酸澀不已,他伸手用力按壓,起碼別那么失態。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