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普走出圖書館時,感覺有人在后面跟著自己。
霍普不像威爾伯那樣靠直覺,但跟蹤他的那家伙也不怎么專業,霍普雖然看不清他是誰,但每次回頭都能看到相同的身影。
是摩根博士派來的嗎,他想看看我會去哪兒……霍普心里想。
心形掛鎖的副作用在霍普身上已經頗為明顯,如果不是身后跟著的這個人,霍普已經去找一個角落使用‘不確定性’逃走——看門人告訴他的最后一排書架后就是個不錯的地方。
霍普心里著急,有心直接去和這位跟蹤者去談一談,但每次霍普一靠近,那家伙就會主動后退,霍普追不上他。
霍普捂住額頭,深吸幾口氣,讓自己振奮一些,打算快步走出圖書館。
“等等。”看門人叫住了霍普。
“呃……”霍普停下,他看到身后的人也停下了,他隨手將心形掛鎖的鑰匙放在一邊的小桌子上,讓鑰匙脫離身體來恢復一些體力,每五秒觸摸一次用以保持和自己房間的聯系。
這個動作有些怪異,但還在怪癖的范圍內。
他看著看門人:“嗯,我有些急事,能不能……”
“你沒有帶傘嗎?”看門人問。
傘?
啊,霍普和奧古斯特昨天借了看門人的傘。
霍普擠出一個笑容:“我以為奧古斯特會還的,所以……”
“他確實還給我了。”看門人點點頭。
“那……”
看門人接著說:“我問的是,你沒有帶自己的傘嗎?”
霍普看向門外,他過來時還是陰天,但現在陽光正盛,天氣晴朗,沒有一點要下雨的跡象。
“我不是說在下雨時用的傘。”看門人說:“你來時是陰天也就算了,現在是個晴天。”
霍普不懂。
看門人讓他摸摸他自己的脖子。
霍普照做了,脖子和襯衣交界處的皮膚上有一個不正常的凸起,光滑圓潤。
霍普盡可能轉過頭去看,是一個水皰,水皰周圍皮膚發紅,像是燙傷,但他完全不記得是什么時候燙出來的了,原本只是感覺有些不舒服,現在看到了,又感覺有點疼……
霍普想起來了,是白化病,缺乏黑色素的皮膚在陽光下會特別敏感……他其實一開始就知道,但由于在沃特雷家深居簡出,漸漸忘記了。
“如果白化病不是先天病。”看門人說:“我會相信你是剛得了這個病。”
“我忘了。”霍普解釋說:“在作息上,我幾乎是夜行動物,習慣了晝伏夜出。”
看門人嘆了口氣,將一把雨傘砸在霍普的手里。
正是霍普昨天晚上拿到的那把,純黑色的傘面,金屬骨架,木頭手柄,骨架有點生銹了。
“借給你的。”看門人說:“看在喝了奧古斯特不少酒的份上。”
霍普道謝,他恢復了一些力氣,將心形掛鎖的鑰匙放回口袋里,撐開傘,走出圖書館門后立即轉向——這樣他就會暫時從跟蹤者眼里消失。
……
杰弗里看見洛夫消失在拐角處,連忙跟了上去。
他怕跟丟了,小跑著走出門外,然后……
“啊,”杰弗里站定,雙手因為無處安放而舉在半空:“洛夫先生。”
霍普舉著黑傘,倚靠在告示牌上,一只手悠閑地將鑰匙拋起又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