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聿緩緩走近，渾身散著戾氣，神情是毫不掩飾的狠厲。平日里那雙看人多情的眼，此刻半瞇著，冷得可怕。

“你和許明漪的事，是你自己說，還是讓江岐替你說。”

紀禾怕得連嘴角都在哆嗦，卻還嘴硬：“阿聿，你在說什么？我根本不認識什么許明漪。”

聞，紀清絮強撐著支起上半身，聽見身后動靜，裴知聿大步流星走到床邊，讓紀清絮靠著自己。

面色已經柔和下來，和剛才判若兩人，他順著紀清絮的視線看，示意江岐把沙發上的包拿過來。

他斂下眼眸輕聲問：“絮絮要包嗎？”

肩上的人輕微點頭，從包里找出紀禾和許明漪的合照，遞給裴知聿。

紀清絮聲線虛弱，“你不認識許明漪，為什么會和她拍照？”

裴知聿接過照片，手一揮扔到地上，不偏不倚，紀禾正好能看得清楚。

見到照片，紀禾大驚失色，可內心極度的恐懼感還是讓她維持鎮定。

紀禾扯出笑，只是她臉上粉底太白，顯得無比詭異。

“或許是小時候一起玩過吧，你們也知道，我從小在小縣城長大，和胡同里的孩子們拍過照有什么稀奇的嗎？”

紀禾見了棺材都不落淚的樣子簡直要氣笑紀清絮了，她不想糾結這個問題，只冷冷說出自己的猜想。

“紀禾，你不是紀家的女兒，對吧？”

紀清絮話音一落，紀禾的笑瞬間僵在嘴邊，不可置信看著她，眼底布滿了恐慌，就連裴知聿都微微側目。

“許明漪才是，你為了能毫不費力地進入上流社會，所以把她殺了，冒名頂替，對吧？”

紀清絮聲音很輕，臉上也沒什么表情，好像在說一件稀松平常的事而已。

可就是她這副淡漠冷靜的樣子，看在紀禾眼里，更讓她毛骨悚然。

就像法庭上的判官，平靜地陳述著她犯的罪。

紀清絮的姿態在告訴她，他們已經掌握了所有證據，她承不承認都沒關系，死刑是一定會執行的。

紀禾不受控的搖著頭，下意識想否認，“不是......不是這樣的，我就是紀家千金。”

看著紀禾喃喃自語，連反駁都沒有，紀清絮知道她猜對了。

她閉上眼，眼睫輕顫著，巨大的憤怒后知后覺翻涌上來，原本蒼白的臉上此時也泛著緋紅。

怕她身體受不了，裴知聿擰著眉，和她商量：“等你好些再說，你先休息好不好？”

紀清絮睜開眼，眸底氤氳起淚花，直直看著倒在地上的紀禾，堅定倔強：“我要聽她親口說，她是怎么害死昭昭的。”

紀禾還在矢口否認：“我沒有！”

她眼里迸發出恨意，面部扭曲，“紀清絮，別以為有人替你撐腰你就可以血口噴人，你們把我抓到這里是綁架！是犯法的！爸爸知道了一定會替我報仇的！”

裴知聿漫不經心嗤笑一聲，落進紀禾耳里，瞬間將她一半的氣焰滅了下去。

他淡著聲帶著嘲諷：“你倒是看得起自己在紀柏臨心里的地位，你和紀氏，你說他會選哪個？”

這話太過現實，幾乎一瞬之間就把紀禾的底氣震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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