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下一秒從里面傳來的聲音像是一記重錘，狠狠砸在紀清絮心上，有什么東西瞬間變得四分五裂，破碎不堪。

“不過是為了報復她。”

沈雋然暴跳如雷在罵他，可她耳邊嗡嗡作響，一個字都聽不見了。

她轉身倉皇逃離這個地方，疾步走到電梯口，慌不擇忙一遍遍按著電梯按鍵，手指顫得厲害，好幾次都按錯了。

在等電梯的間隙，她失神看著跳躍的數字，心緒也逐漸平緩下來。

有什么好逃的，她不是早就知道裴知聿不愛她嗎？

她應該早就想到，裴知聿如今如日中天，京圈大佬，如果不是為了報復她，憑什么要和她結婚？

就像他說的，他以這些條件讓她嫁給他，不過是為了能更好地蹂躪羞辱她而已。

總不能是因為還殘存著愛吧。

互相交換條件，一場純粹的交易，她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短暫想通后便再次折回辦公室，她站在門口深呼吸兩下，雙手緊握攥成拳后又松開。

她調整好狀態，抬手“咚咚”兩下敲了門。

里面的爭執聲戛然而止。

“進。”

紀清絮推開門，以她最好的演技面對他們，神色是恰到好處的驚訝。

“阿雋，你回來了？一一怎么沒和我說？”說罷她從包里掏出手機，佯裝要打電話。

見她好像對他們的對話毫不知情，兩人皆是舒了口氣。

沈雋然走過來，神情狀態已經恢復浪蕩模樣，“一一還在北市，京城有點事我就先回來了。”

紀清絮了然點點頭，旋即往前走了兩步，“我要辭演。”

這話顯然是對裴知聿說的，男人懶懶掀起眼皮睨她，“你知道現在拒演算毀約嗎？”

“違約金我自己承擔，但我只有一個要求，讓原本出演女二的演員回去。”

聞，裴知聿嗤笑，“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我為什么要做？你要毀約，違約金當然是你賠，拿這個和我講條件，大小姐，你當我蠢？”

紀清絮將手縮回外套袖子里，悄然蜷起來。

她半晌不說話，裴知聿好整以暇盯著她，用氣音道：“嗯？”

“結婚的條件。”

裴知聿沒料到，“什么？”

“你要和我結婚，這個算條件之一。”

空氣靜默，兩人隔著近百米的距離，視線在空中交匯，紀清絮一瞬不瞬看著裴知聿，等他答應。

等了會，裴知聿站起身朝她走過來，“原來大小姐還是個慈善家。”

他在她面前定住腳步，神情懨懨，“可惜我不想結了。”

迎著紀清絮不明所以的眸光，慢條斯理道：“突然覺得強迫來的沒什么意思，你求我娶你，才有意思。”

紀清絮呼吸一窒，熟悉的鈍痛隱隱從心口處傳來，一點點攀升，沒用幾秒就蔓延全身。

她眼尾有點紅，視線緊鎖他，一字一頓：“不可能。”

“別這么急著回答，我們來日方長。”

裴知聿嘴角噙著笑，嗓音低沉，來日方長四個字被他說得曖昧又誘人。

紀清絮強忍下鉆上來密密麻麻的痛意，小臉倔強清冷，“來日方長首先要有來日，而我們沒有，不結婚是你說的，希望你說到做到。”

話說到這個地步，顯然沒有談下去的必要，她已經為林杳努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