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道這一次他旁觀的是誰承載的那份記憶。
千年的時間,他依舊沒有穿越那片黃沙戈壁,也沒有遇到任何的生命。
他見到了數以千計的城池,但無一例外,都已經被埋葬在了黃沙之中。
他甚至還見到了湖泊和江河,可這些地方依舊沒有生命,水還在流動,卻像是死了一樣。
到最后,他終于知道自己先前那股心慌的感覺來源于哪里了,這是一方已經死掉的世界,而他這個旁觀者,就是這方世界唯一的生命。
一整個世界都死亡了。
徹底的死寂。
他甚至感受不到天道規則的存在。
從一開始那一座城池之中離開的時候他還天真的以為是戰爭造成了這一切,現在看來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戰爭起碼得有一個勝者,但他什么都沒有看到。
“你是誰,為什么要讓我看到這些?”宋長生忍不住仰天喝問,他現在迫切的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就在他以為不會有任何的回應的時候,一記沉重的鼓聲在他的耳邊敲響,隨后眼前的世界開始極速縮小,最后化作一道流光向他沖來……
宋長生的意識瞬間清醒,猛然睜開雙眼,耳邊雷聲陣陣,金色雷霆時不時的會劈在他的身上。
他全身上下就找不到任何的一塊好肉。
“神識范圍恢復正常了。”宋長生下意識的說道。
隨后,他想到了最后沖向他的那道流光,連忙給自己來了一次從頭到腳的“檢查”,不一會便發現了異常。
他的紫府熔爐之中,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一副沙盤一樣的東西,懸浮在中央,熔爐之內的紫虛神火竟然無法對其造成任何的損傷。
宋長生心中頗為驚疑,將心神沉浸進去,最后驚駭的發現,這沙盤上的內容竟然和他先前看到的那個陌生世界一模一樣,只不過是縮小了無數倍之后的樣子。
他自然不會認為是自己的體內多了一方世界這種天真的想法,別說是他了,就算是他師尊封常青那樣的仙人,體內也僅僅只能開辟一方洞天罷了,離真正的世界還差了十萬八千里呢。
眼前這東西很明顯不是實物,而是一種類似于投影的東西,至于有什么作用,怎么來的,他都一無所知。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和雷暴之中傳來的鼓聲脫不了干系。
宋長生抬頭凝視著上方那個碩大的電球,感受著其中狂暴的氣息,沒有任何的猶豫,化作一道流光直接沖了進去。
他先前停留在這里本來是想借鑒雷象真君的經驗,通過模擬渡劫的方式來提升對于雷霆法則的感悟,從而突破自身瓶頸,結果莫名其妙的便被那鼓聲給帶偏了。
導致他在這里白白的挨了這么久的雷劈。
雷霆法則沒有任何的精進,反倒是體魄在這種反復的淬煉之中變得強大了不少。
另外,在這種持續的刺激之下,生命法則也越發的強大了。
不管是為了突破瓶頸還是探尋那鼓聲的來源,這核心區就必須走一趟。
核心區的雷霆已經從金色轉化為了青色,威能更加的恐怖,每一道都能夠讓宋長生回想起當初渡劫的時候。
這時候再用肉身硬抗就純粹是想不開了,取出百煞窮奇鼎和虛空鐘擋在自己的上方,頂著瘋狂肆虐的雷霆一點點前進。
“到底是什么讓這么龐大的雷霆法則聚集到了一起?”
每前進一截,雷霆的威力就會提升一個層次,到最后已經超出了他能夠抵御的程度。
他只好取出了空桑曦若的那座江下宮殿,憑借其法則至寶的強度這才勉強抵擋,繼續向前。
近了,近了,馬上就能看到了。
明明根本看不透其中的景象,可不知道為什么,他就是有這種感覺,真相近在咫尺!
正是有這種感覺作為支撐,他才咬著牙一直向前。
突然,他的視野之中出現了一個模糊的輪廓,在雷霆法則構成的青色汪洋之中若隱若現。
“那是什么東西?”
“咚……”
“咚咚……”
鼓點再次響起,這一次格外的清晰。
宋長生心中一震:“終于找到你了!”
他拼盡全力,用最快的速度向那個輪廓靠近,無數青色雷霆轟擊在他的身上也不能遲滯他的腳步。
即便是拼著重創,他也要弄清楚這到底是什么東西!
終于,皇天不負有心人,神秘的面紗終于被他揭開。
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方不知道由何種材質構成的神池,準確的說是雷池,面積不過十數丈,卻是這一場雷暴的根源所在。
直到此時,它依舊在往外傾瀉雷霆之力。
宋長生心神震動,他完全沒有想到,雷暴的根源竟然會是它。
最讓他震驚的是池子的內部,雷霆涌動,霞光閃爍,能夠清晰的看到里面裝著半池子青色的液體,毀滅和生機在其中交織,流光溢彩,極為不凡。
而在那池底,完全浸泡著一面色彩斑駁的蒙皮大鼓,氣息古老而滄桑。
只一眼,便差點讓宋長生心神失守。
“轟隆”
“咚”
一道雷霆落在池中,一聲震耳欲聾的鼓聲隨之響徹。
宋長生急忙封閉聽覺,耳朵卻還是流出了殷紅的鮮血,神魂一陣恍惚。
“鼓聲就是它釋放出來的,那我看到的那些景象就是它承載的記憶?
竟然浸泡在雷池之中,這到底是什么層次的法器?”
宋長生心中駭然的同時,也涌現出了一抹貪婪,這絕對是一件比法則至寶更加強大的法器。
道器,亦或者是傳說中的……“半仙器”?
沒有過多猶豫,他試探性的探出了一縷法力深入其中,想要將那面大鼓從雷池之中帶走。
法力剛觸及那面大鼓,雷池瞬間變得狂暴起來。
“哞――”
一聲震天的牛吼,一尊巨大兇獸虛影從大鼓之中“站”了起來。
外形似牛,通體青蒼,只有一只獨腳,渾身纏繞著耀眼的雷光。
宋長生只感覺呼吸一滯,震驚的道:“夔牛,這莫非是夔牛鼓?”
……(本章完)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