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
龍吟鳳噦之音再次響徹,金龍虛影騰飛,一雙碩大的眸子毫無感情的盯著前方的無痕劍。
一場大戰隨時都有可能爆發。
或者說已經爆發了,從雙方身上釋放出的強大劍意正在空中不斷的糾纏、撕扯,那股力量令宋青刑感到心驚,他第一次從無痕劍的體內感受到這么強大且銳利的劍意。
宋青熙卻一無所覺,仰著頭滿臉疑惑的問道:“天上那是什么?”
“那是一柄劍。”宋青刑輕聲說道,語氣帶著一股不同尋常的意味。
“一柄劍?”宋青熙心底略微有一絲驚訝,她完全沒有從那道金龍虛影的身上感受到與“劍”相關的特質和特征。
“無痕劍就是被它吸引過來的嗎,那它們現在是在做什么?”
“你可以將其視作一場挑戰,那柄劍的跟腳很不凡,無痕劍在挑戰它,以下伐上,一旦失敗,它將徹底跌入塵埃,若是能夠勝出,那么它就可以更進一步。”
宋青刑的眼底閃爍著異彩,人如劍,劍如人,劍和劍客一樣,都需要歷經無數的挑戰,千錘百煉,一路攀登,最終才能一窺那山顛的景致。
幾十年來,擋在宋青刑面前的挑戰都被他一一掃平,而現在,無痕劍也迎來了屬于它的挑戰。
“鏘――”
無痕劍發出了一聲鏗鏘有力的劍吟,無盡的殺伐氣息在它的周身匯聚,它本就是一柄殺伐之劍,在宋青刑手中這些年更是飽飲鮮血和煞氣,此刻,這些積蓄在體內的力量一股腦的被釋放了出來。
霎時間,整座宮殿都充斥著滔滔的血煞兇氣。
“昂――”
金龍虛影仰天咆哮,周身的鱗片綻放出陣陣耀眼的光芒,將周圍的血煞兇氣沖散,一股浩蕩的威壓降臨,讓人忍不住在心底生出一種想要頂禮膜拜的沖動。
好在宋青熙和宋青刑自身都有著不凡的底蘊,直接強行將這種感覺壓了下去。
但空中的無痕劍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劍刃輕顫,上方生出了一道模糊的身影,只能依稀分辨出是一道獸影,那道身影猶如不斷充氣的皮球,體積迅速膨脹。
兩者的身上都有無盡的劍氣在蔓延,這些劍氣無形無質,卻又無處不在,宋青刑連忙伸手將宋青熙護在身后,退到了一旁的角落之中,靜靜的觀察這一場屬于兩柄劍的大戰。
無論是宋青刑還是宋青熙,他們都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景。
“無痕劍好像要落敗了。”宋青熙對于戰局的感受并沒有宋青刑那么清晰,但從雙方釋放出的氣息來看,那柄無名之劍化作的金龍虛影明顯要更勝一籌,占據著上風。
宋青刑沒有回應,可宋青熙都能夠看懂的局勢他又怎么可能看不懂。
從見到無痕劍的第一眼開始,他就知道這柄劍的不凡,但品階上的差距是非常難以抹除的,細論起來無痕劍目前的品階也就和極品靈器相當。
而那化作金龍的無名之劍要超出它太多太多了。
無痕劍從一開始就是處于弱勢的地位。
但,相比于那無名之劍,無痕劍卻有著一個對手沒有的優勢。
只見宋青刑并指如劍,毫不猶豫的劃破了自己的手掌,殷紅的鮮血化作了一條細長的血線“飄”向空中的無痕劍。
無痕劍貪婪的吮吸著來自主人的鮮血,空氣中好似響起了一陣清晰的“咕咚”聲。
在接受了鮮血的洗禮之后,無痕劍本就赤紅的劍身變得更加殷紅,好似要滴出血來一般。
氣勢開始瘋狂的攀升,竟然在隱約之間壓過了那道金龍虛影,它上方那道模糊的影子也突出來了一部分,從中間大幅度分開,好似一張血盆大口,直接向對面的金龍虛影沖了過去。
金龍虛影沒有絲毫的退縮,同樣咆哮著迎了上去。
兩者相撞的一瞬間,一股強大無匹的力量頓時爆發出來,整個金字塔都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
鋒銳的劍氣橫掃四方,富麗堂皇的宮殿在它們的肆虐之下變得面目全非,宋青刑和宋青熙也不得不暫避鋒芒,退到了來時的甬道之中。
“咔嚓咔嚓”
金龍虛影身上的鱗甲開始破碎,猶如一件布滿了裂紋的精美瓷器,只差一丁點的外力的介入就會轟然破碎。
“吼……”
影子幻化出來的血盆大口猛然咬在了金龍虛影的身上。
不堪重負的金龍虛影最終轟然破碎,漫天的碎片化作了光點,而這些光點則包裹著一柄劍體短小但是寬闊的銅劍。
其劍柄上仔細的纏繞著金色絲線,劍格上銘刻著一個奇異的符號,而這樣的符號廣泛的存在于它那寬厚的劍身上。
這是一柄風格與現代,甚至是上古時期的鑄劍風格都完全不同的一口寶劍,它的身上滿是歲月的痕跡。
在那些燦爛的光點的襯托下,它猶如降臨凡塵的古老帝王,由里到外透露著一股難的貴氣,令人不敢直視,好似看它一眼都是一種褻瀆。
“吼――”
無痕劍凝聚出的那尊影子卻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發出一聲震天的咆哮,隨后血盆大口猛然一吸,包裹著古劍的那些光點全部沒入了那尊影子的大嘴之中,隨后化作一道流光注入到了無痕劍的體內。
霎時間,無痕劍光華大盛,釋放出來的氣息也發生了些許改變。
作為持劍人,宋青刑對于它的這種變化的感受要更加的明顯,如果將之前的無痕劍比作是一個殺人不眨眼,滿手鮮血的屠夫。
那么在擊敗金龍虛影,吸收了那些光點之后,它就變成了一位執掌生殺大權,一可定生死,一怒伏尸百萬,流血漂櫓的帝王。
“這是……”
對于這種前后變化,宋青刑心底有些疑惑,對于那柄古劍的跟腳越發的好奇起來。
“啪嗒”一聲,厚重的古劍從空中墜落,發出清脆的聲響,猶如跌落到塵埃之中,再不復之前的威勢和尊貴。
無痕劍做足了勝利者的姿態,圍繞著它在空中飛了一圈,然后才回到劍鞘之中,陷入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