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給你們添麻煩，也不會沖動殺了他，那太便宜他了。”

柳輝耀和萬伯兮之間隔著鐵窗。

萬伯兮后背微微緊繃，警惕地盯著他。

柳輝耀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眼里沒任何情緒，甚至可以用……寧靜來形容。

這和他想的不一樣。

萬伯兮笑了聲，讓自己放松下來，懶懶地靠在椅背上，“你不該崩潰抓狂，質問我為什么殺了你女兒？”

“你不想知道你女兒死前都說了什么？有沒有喊你？哈哈哈哈……聽說你精神出了問題，果然啊，你不正常。”

柳輝耀依舊沉默，視線在他臉上一寸寸流過。

萬伯兮身側的手，不自覺的發抖，“你看什么？柳輝耀！你為什么不說話？呵呵呵……你看著我干什么？”

周圍的空氣，死一般的凝固。

忽然間，柳輝耀嘴里發出一聲溫軟的，含笑的少女聲音，“萬叔叔，我一直在等你。你怎么還不下來呀？”

此話出，萬伯兮全身如過了電般發麻。

“你，你說什么？你是誰……”

“萬叔叔，阿姨和永思知道后，傷心了嗎？”

柳輝耀盯著萬伯兮，表情和當年那個被他摁進泥污里的少女一樣。

滋啦一聲。

萬伯兮站起來，椅子腿摩擦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音。

他全身都抖了起來。

“你少裝神弄鬼！蘇梔呢？！是你的主意吧，呵呵，呵呵呵……你以為我會害怕嗎？太可笑了。”

柳輝耀也站了起來，雙手抓住鐵門，“萬叔叔，不是蘇梔姐姐的主意。我太想來看看你了，我在地府生活得很好，他們特許我上來。”

“萬叔叔，你要快點下來哦。我時間到了，剩下的話等你下去再慢慢說。”

柳輝耀慢慢坐了回去，緩慢的綻放一抹笑，“我會，永遠，等你。”

萬伯兮：“……你滾開啊！老子不是嚇大的，呵呵……活人我都不怕，我還會怕一個死人？！蘇梔，你太小看我了！哈哈哈……”

他的反應逐漸癲狂。

用腳踹鐵門。

扯動某處的傷口也渾然不知，縫合線崩開，鮮血順著大腿流了一地。

他腳踩上去，滑摔在地，劇烈的疼痛終于讓他清醒。

柳輝耀的表情已經恢復。

他大夢初醒般沖上前，狠狠晃動鐵門，“萬伯兮！你這頭畜生，你為什么要殺了我女兒！為什么，為什么！不給她一條活路啊！”

答應過蘇梔不沖動。

可真正看見兇手，柳輝耀真的忍不住。

萬伯兮后知后覺露出見鬼的驚悚表情。

他在血窩里，拖著殘軀不斷后退，“你，你剛才……”

柳輝耀還在問，“萬伯兮！我女兒死前都說了什么？你告訴我！她喊爸爸了嗎？”

萬伯兮一歪頭，噴了口鮮血，瞪大眼睛昏了過去。

柳輝耀的理智回籠，“我，我什么都沒做……”

門被打開。

蘇梔坐在輪椅上，被沈蘊肆推了進來。

“柳叔，他是被自己嚇的。和你無關，別擔心。”

沈蘊肆嫌惡地看著萬伯兮，再看向柳輝耀時，一臉敬佩，“柳叔，你做了什么？太解氣了。”

柳輝耀搖搖頭，“我……不知道啊。我一進來還沒說兩句話他就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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