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這個碧玉簪子我要了!還有那對赤金的耳墜子!掌柜的,快,把那串南海珍珠項鏈給我包起-->>來!”
珍寶閣的掌柜原本還算鎮定,一聽這話,眼睛頓時瞪得像銅鈴,臉上笑開了花。他哪還顧得上一旁穿著素凈的鐘毓靈,三步并作兩步地沖到柳煙身邊,殷勤得像個哈巴狗。
就算跟沈二公子來的又怎么樣,沈二公子不愿意給她掏錢,就沒有價值。
“哎,柳煙姑娘,您慢點!小的給您拿著,您看上哪個,盡管吩咐!”
伙計們也一擁而上,又是端茶又是遞水的,將柳煙圍了個水泄不通。鐘毓靈原本站的位置,瞬間就被這群人擠占了。
她被一個伙計不小心撞了一下,踉蹌著退了兩步,正好退到了一排不起眼的銀飾架子旁。
鐘毓靈咬了咬后槽牙,心中冷笑。
好個沈勵行,這到底是帶她來買東西,還是專程來這兒會情人的?拿她當幌子,就是為了在外頭養這些個銷金窟里的女人?瞧他那副風流樣子,怕不是在國公府里憋得太久,出來放風了。
她抬眼看向那邊被眾人簇擁著的柳煙,那女子滿臉貪婪,恨不得將整個鋪子都搬回自己的百花樓,哪里有半分真心待沈勵行?
而沈勵行就那么靠在柜臺邊,含笑看著,任由她予取予求。
真是個天字第一號的冤大頭。
罷了,她倒要看看,這場戲能唱到什么地步。鐘毓靈索性抱起胳膊,倚著墻,冷眼旁觀。
一炷香的功夫后,柳煙終于心滿意足地回來了。她身后跟著兩個伙計,手里捧著大大小小數十個錦盒,珠光寶氣幾乎要閃瞎人的眼。
“二公子,奴家都選好啦!”柳煙扭著腰肢,再次貼到沈勵行身邊,聲音膩得能滴出蜜來,一雙媚眼得意地瞥向角落里的鐘毓靈,挑釁之意不而喻。
沈勵行懶洋洋地抬起眼皮,目光從那堆積如山的錦盒上掠過,最后落回到柳煙那張因興奮而泛著紅暈的臉上。
他輕笑一聲,緩緩開口問道:“選完了,就這些?”
柳煙那張嬌媚的臉因著狂喜而愈發艷麗,她聽著沈勵行這句問話,還當是他嫌自己選得少了,不夠盡興。她連忙擺出一副體貼懂事的模樣,聲音又軟又糯地纏了上去。
“夠了夠了,奴家哪敢真讓二公子這般破費。能得您一兩件賞賜,奴家就心滿意足了,今日已是天大的福氣。”她說著,眼波流轉,手指狀似無意地劃過沈勵行的胸膛,“往后二公子常來百花樓看奴家,便是對奴家最好的賞賜了。”
這番話說得滴水不漏,既顯了乖巧,又暗含邀約。
角落里的鐘毓靈忍不住想笑。這女人的段位,比起她那個好妹妹鐘寶珠,可差得遠了。
沈勵行卻像是被取悅了,低沉地笑了一聲,那笑聲在珍寶閣里回蕩,聽得人心尖發麻。他伸手,從伙計捧著的錦盒中,拈起那支最華麗的赤金點翠步搖。
“買都買了,總得讓爺看看,戴在你身上是個什么光景。”他慢悠悠地說著,目光在柳煙那精心梳理的云鬢上掃過,“戴上。”
“好呀!二公子您瞧好!”
柳煙大喜過望,立刻配合地低下頭,任由沈勵行將那沉甸甸的步搖插入她的發間。她得意地轉了個圈,發上的流蘇隨著她的動作搖曳生姿,珠翠叮當,配上她那張臉,倒也真是風情萬種。
“二公子,好看嗎?”她嬌聲問道,隨即又拿起那對羊脂玉鐲,準備換下腕上原本的舊鐲子。
可她剛要戴上,沈勵行又從另一個錦盒里取出了那串碩大的南海珍珠項鏈,珠光瑩潤,幾乎能映出人影。
“這個也戴上。”
柳煙一愣,旋即笑道:“哎呀,二公子,總得一件一件來嘛,奴家這就戴給您看。”她說著,就想先把步搖摘下,換上項鏈展示。
“別摘。”沈勵行開口,聲音依舊是那副懶散的調子,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爺說的是,全都戴上。讓爺看看,哪一件最襯你。”
全都戴上?
柳煙有些沒反應過來,但看著沈勵行含笑的眼睛,只當是這位貴公子又有什么新奇的玩法,連忙點頭應允:“好,都聽二公子的!”
于是,珍寶閣內上演了奇異的一幕。
柳煙先是將那串南海珍珠項鏈戴在了脖子上,冰涼圓潤的觸感讓她心神蕩漾。接著,她又戴上了那對赤金耳墜,然后是羊脂玉鐲,碧玉簪子……
一件,兩件,三件……
金玉相撞,發出一陣清脆又沉悶的聲響。起初,柳煙還滿心歡喜地在沈勵行面前搔首弄姿,展示著每一件珍寶。可漸漸地,她臉上的笑容開始變得僵硬。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