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死地瞪著沈勵行和蘇清沅:“好,好啊!原來你們早就串通好了!演了這么一出大戲給本侯看!”
他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最后定格在沈勵行那張俊美卻冰冷的臉上,語氣充滿了惡毒的揣測:
“沈勵行,你這么幫她,莫不是看上她了?哈!我懂了,一個死了丈夫的俏寡婦,又是世家貴女,這滋味……嘖嘖,比那些青樓女子可銷魂多了吧?”
話音未落,“啪”的一聲脆響,在寂靜的破廟里格外刺耳!
是蘇清沅!
她氣得渾身發抖,胸口劇烈起伏,那一巴掌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將陸景明的臉打得偏了過去,留下一個清晰的五指印。
“你住口!”她的聲音因憤怒而顫抖,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陸景明!你自己卑劣無恥,心思齷齪,便以為天下人都與你一般不堪嗎?!”
“我只恨自己當初瞎了眼,竟沒看透你這偽君子的人皮之下,藏著的是何等骯臟腐臭的爛肉!”
臉頰火辣辣地疼,陸景明卻不怒反笑,他扭過頭,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眼神陰冷如毒蛇。
“我卑鄙無恥?哈哈哈!”他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蘇清沅,你當真以為你身邊的這位沈二公子,是什么光明磊落的好人嗎?”
他轉頭望向沈勵行,眼中滿是譏諷與怨毒:“他沈勵行又好到哪里去?他抓了我的孩兒,去逼迫一個弱女子,逼著她將我供出來!這種拿婦孺當棋子的手段,難道就高尚了?”
此一出,蘇清沅心頭一震,下意識地看向沈勵行。
沈勵行卻連眼皮都未曾抬一下,語氣平淡得沒有一絲波瀾,仿佛在陳述一件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侯爺說的是阿元?”
他淡淡開口,聲音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本公子可沒有逼迫他們。那孩子,是在宋姑娘點頭同意之下,才被我的人妥善安置在安全之所。”
“至于去監察司,更是她自己愿意隨我前往的。”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陸景明一臉不信,嘶聲叫喊起來,“綰清怎么可能會背叛我?沈勵行,你休想在此挑撥離間!”
沈勵行看著他掙扎的模樣,眼神如同在看一個跳梁小丑。
“侯爺。”他淡淡道,“她的確沒有背叛你。”
這句話讓陸景明猛地一愣,眼中閃過一絲希冀。
然而沈勵行接下來的話,卻將他徹底打入了深淵。
“監察司的魏大人親口告訴我,宋姑娘已經一力承擔了所有罪責。”沈勵行緩緩道來,每一個字都清晰無比,“她親口承認,給侯夫人下毒的人是她,與旁人無尤。她不過是善妒,想要取而代之罷了。”
“說來,魏大人說她承認的時候,甚至松了口氣,說自己也能放下心里的愧疚和重擔了。”
陸景明徹底蒙了,他踉蹌著后退一步,若不是被人架著,恐怕早已癱軟在地。他失神地喃喃自語:“為什么……她為什么要這么說……”
“為什么?”沈勵行輕笑一聲,那笑意卻未達眼底,冰冷得像廟外的寒風,“因為她心中對你有情,而你,卻把這份情當做了要挾她的籌碼,將她一直牢牢困在你身邊。”
他上前一步,看著這個已然潰敗的男人,語氣愈發森然:
“你以為讓她躲在暗處,為你生兒育女,再許諾一個虛無縹緲的未來,就是對她好?她想要是什么,你根本不明白。陸景明,倘若你早點放她離開,興許也不會有今天這樣的事情發生。”
“只可惜,你這樣的人,最在意的根本不是她,而是你自己,是你那點骯臟又可悲的私欲罷了。”
字字誅心。
陸景明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魂魄。
沈勵行再也懶得看他一眼,只淡淡地揮了揮手:“帶走。”
“是!”兩個手下立刻上前,粗暴地拖拽著失魂落魄的陸景明往廟外走去。
被拖到門口時,陸景明像是才回過神,他猛地回頭,目光越過沈勵行和蘇清沅,死死地落在那一堆干草上,落在那個依舊昏迷不醒的身影上。他的眼神里沒有了憤怒,沒有了怨毒,只有一片深不見底的茫然。
看著陸景明被帶走,墨影走到沈勵行身邊:“主子,那宋姑娘要如何處置?”
沈勵行沒有立刻回答墨影,他的目光越過墨影的肩膀,落在那一堆干草上,開口道。
“宋姑娘,地上涼,不如先起來說話?”
此一出,墨影猛地一驚,下意識回頭。
只見那原本“昏迷不醒”的宋綰清,竟緩緩睜開了眼睛,默默地從干草堆上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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