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傻嫂子,難道還真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本事,能把安遠侯給嚇跑了?
“他們說了什么?”沈勵行淡淡問道。
“當時為了不驚動安遠侯,屬下離得有些遠,未能聽清他們的談話內容。”墨風低頭道。
沈勵行擺了擺手,并不在意。
聽不到才正常,若是這么輕易就被墨風聽了去,那就不是安遠侯了。
他正想再問些細節,書房外忽然傳來墨影的通報聲。
“主子,世子妃求見。”
話音剛落,書房內的兩人皆是一頓。
墨風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下意識地看向自家主子。
沈勵行則是輕笑了一聲,那笑意卻未達眼底,反而讓燭火下的俊臉顯得有幾分莫測。
“呵,倒是來得巧。”他放下茶盞,聲音平淡地吩咐道,“讓她進來。”
片刻后,鐘毓靈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她依舊是那身素雅的衣裙,或許是剛從花園回來,發梢還帶著一絲夜間的濕氣。她探進一個小腦袋,那雙烏溜溜的眼睛在書房里轉了一圈,看到沈勵行后,才小心翼翼地邁著小碎步走了進來。
“沈勵行。”
她的聲音軟糯,讓人不自覺就放下警惕。
沈勵行靠在椅背上,姿態慵懶,目光卻如鷹隼般銳利,直直地落在她身上,仿佛要將她整個人看穿。
“何事?”他開口,聲音清冷,不帶一絲多余的情緒。
鐘毓靈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識地絞著自己的衣角:“是母親的藥。”
提到這個,她又抬起頭,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獻寶一樣,語氣里帶著一絲雀躍:“母親今天胃口好多了,還多用了一碗燕窩粥呢!孫嬤嬤說,母親的身子正在好轉,靈靈想著藥方可以換一換了!”
她努力地組織著語,話說得磕磕巴巴,但意思卻表達得很清楚。
沈勵行靜靜地聽著,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是端起茶盞,又呷了一口。
溫熱的茶水滑入喉中,他才不緊不慢地開口,話卻是對著墨風說的:“去把傅大夫請來,讓他明日一早給母親請脈,再議方子。”
“是。”墨風領命,躬身退了出去,還貼心地為兩人關上了書房的門。
偌大的書房里,一瞬間只剩下他們二人。
沈勵行這才將視線重新落回鐘毓靈身上,那眼神比剛才更加深邃,也更加具有壓迫感。
“就這個事?”他問。
鐘毓靈似乎沒聽懂他話里的深意,聞,一臉茫然地抬起頭,那雙清澈的眸子里,倒映著跳動的燭火,也倒映著他深不可測的臉。
她歪了歪腦袋,滿臉都是無辜和不解。
“呀?”她眨了眨眼,反問道:“還有什么事呀?”
那雙清澈見底的眸子,干凈得像一汪山泉,映著燭火,也映著他沈勵行深不見底的臉。
沈勵行盯著她看了半晌,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跟一個傻子說話,不能拐彎抹角。
“你今晚在后花園,是不是見了安遠侯?”
鐘毓靈愣了愣,烏溜溜的眼珠轉了轉,似乎在努力回想“安遠侯”是哪號人物。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恍然大悟般地啊了一聲。
她遲疑地問,帶著幾分不確定:“你說的是那個穿著灰色衣裳,看起來很威風的叔叔嗎?”
“嗯。”沈勵行從喉嚨里發出一個單音。
得到肯定的答復,鐘毓靈立刻點了點頭。
“是呀是呀!我見到那個叔叔了!”
沒等沈勵行再開口盤問,她就像是找到了一個可以傾訴的對象,竹筒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地說了起來。
“那個叔叔好奇怪啊!他一會兒對我笑,問姨姨在這兒過得好不好,可一會兒又板著臉,眉頭皺得緊緊的,看起來好兇哦,把靈靈都嚇到了。”
她說著,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樣。
“他還問我姨姨的身子怎么樣了,我說姨姨的病有大夫在,肯定會好起來的,然后他又問我聽雪姐姐醒來之后都說了什么……”
“他問了聽雪?”鐘毓靈話話沒說完,就被沈勵行打斷了。
沈勵行盯著她:“你告訴了他什么?”
“我就說聽雪姐姐提到一個眼尾帶著一顆紅痣的女人。”鐘毓靈認真的說,“其他聽雪姐姐說頭疼不舒服,什么都沒說,不過之后聽雪姐姐身體好了,肯定會想起來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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