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刻明白一個道理,江妄這樣的人,風流,薄情,混不吝,絕不適合清醒的時候相處。
——
海城,宴會廳,燈火璀璨。
人多得遠超司愿的預料。
她站在二樓,輕扶著欄桿往下看,掃過樓下精心布置的花藝與陳設。
還有擺放好的全家福。
林雙嶼正大方得體的在一樓招待著客人。
她也是剛知道,這些竟是林雙嶼的手筆。
宋延一向信任她,她又是模特出身,論審美,確實布置的不錯。
宋延還沒來。
司愿仍舊沒辦法坦然的面對林雙嶼,所以先回了包廂。
剛坐下,門就被推開。
是宋母。
她走在前面,身后的侍者則捧著一條香檳色禮裙。
禮裙被放在一旁的沙發上,侍者就退了出去。
宋母的聲音很溫和妥帖:“這也是雙嶼準備的,媽媽也覺得很適合你。”
司愿得體的笑了,拿起裙子裝作很喜歡:“謝謝媽媽。”
宋母在她對面坐下,目光落在她臉上,沉默幾秒后,還是開了口:“你男朋友今天不來?”
司愿捏著裙擺的手猛地一頓,指尖泛了白,有些遲疑的搖頭:“他……還是忙。”
“忙到連你生日都不來?”宋母點了點頭,語氣里的溫和淡了些,多了幾分銳利,“對你不尊重,對我們宋家更不尊重,倒也沒什么繼續交往的必要了。”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樓下,聲音提高了幾分:“今天樓下有好幾個我的摯友,都帶了兒子來。你要是愿意,等會兒下去,重新相處試試看。”
聽著是詢問,可宋母的語氣卻是通知。
司愿的一切事一向都是宋家說了算。
大事宋母管,小事宋延管。
司愿小時候喜歡畫畫,可他們一定要她學習鋼琴,其實她并不適合彈鋼琴,更不喜歡,可宋家人不在乎她喜不喜歡,她的一切都是宋家人給的,沒有不聽宋家人話的道理。
后來這樣的事還有很多。
宋母不喜歡,宋延不喜歡,司愿就絕不可以做。
所以她卑微怯懦,沒有主見的性子是什么時候養成的呢?
司愿垂著眼,長長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情緒。
她聽出來了,宋母已經開始懷疑了。
所以現在才會這樣不動聲色地“提防”,連未來的路都替她鋪好了。
司愿不說話,宋母的臉色變了變,心里的猜測仿佛被印證。
她收回目光,看著那條香檳色的裙子,說:“雙嶼懂事,出身書香門第,與你哥哥在高中時就相熟,門當戶對,天造地設,媽媽以為,你看到她,就會收起從前的那些心思。”
司愿抬眼看向宋母,聲音很輕,有一絲替自己明志的倔強:“我沒有。”
“沒有?”宋母眉梢微挑,語氣里的冷意又重了幾分,“沒有,你為什么不愿意好好找個人嫁了?”
司愿捏著裙擺的手指緊了緊,“這不沖突。”
宋母聞,緩緩頷首,眼底卻沒有半分認同,反而像是聽見了什么笑話:“在宋家,在你和阿延之間,這就是沖突。”
她頓了頓,聲音沉得像塊冰,“宋家把你從接回來養大,給你錦衣玉食,讓你嫁個家世相當的好人,是宋家的責任,我也算對得起你去世的父母親了。”
提到父母,司愿那份倔強一下子摧枯拉朽,不復存在。
宋母繼續道:“你還是拎不清,阿延身邊不能有任何風風語,尤其是與你之間。”
這句話,司愿在被送出國前就聽說過了。
宋母當時還說。
宋家把你養大,你不能恩將仇報,離阿延遠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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