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父母雙雙離開,司愿整個童年的溫暖又都是宋延給的。
他會她蜷縮在宋家客房角落里想家時,蹲下來輕聲說:“小愿,這里也是你的家”。
所以,她才會迫切的想要一直抓住那束溫暖。
才會偷偷喜歡他。
司愿到底還是心軟了,不想看宋延因為自己而不開心。
她妥協了。
“對不起哥哥,以后我聽你的話。”
宋延一怔,緊繃的肩膀松了些。
他看著女孩垂著眼、乖乖認錯的模樣,方才翻涌的煩躁與不安像被溫水化開。
“小愿,不是哥哥要干涉你的私生活。”
他聲音放得更柔,帶著作為一個兄長的說教:“可你現在畢竟還沒結婚,那個男人我連面都沒見過,我怕你涉世未深,被人騙了,受到傷害。”
司愿指尖蜷了蜷,沒再像剛才那樣反駁。
她知道宋延這話里沒有惡意,乖乖聽著就夠了。
宋延以為她聽進去了,又接著說:“感情的事不能太沖動,你不能什么人都隨便喜歡。萬一……萬一對方是個和江妄一樣的人呢?”
“江妄”兩個字像顆石子,猝不及防砸進司愿心里,她緩緩抬頭看他。
宋延不愿背著兄弟說他的私事,多少算是嚼舌根,可到底該讓司愿收收心。
他只能隱晦的提醒:“我和江妄是大學校友,他的私生活圈子里人都清楚,在校外就……緋聞不斷,根本沒個正經樣子。你現在要交往的人又是他的朋友,哥哥怎么能不擔心?”
聽著宋延的話,司愿心底卻沒掀起多大波瀾——宋延說的這些,她早就知道。
高中時,江妄就說過司愿是他睡過最沒意思的。
可其實,她自己也算不上無辜無錯,又不是江妄強迫的她。
那些年被霸凌的壓抑、對宋延說不出口的暗戀,把她逼得想找個出口喘息。
江妄的肆意張揚像一劑猛藥,哪怕帶著刺,也能讓她暫時忘了那些痛苦。
此刻宋延帶著擔憂的話,在她聽來反而成了安心的信號。
這樣才好,江妄的名聲越不好,他就越不會把自己放在心上,她也能毫無負擔地繼續把他當“解藥”,不用怕陷入更深的糾纏。
如果哥哥知道,和她亂來的人就是江妄,會不會更意外?
而且昨晚還是自己先招惹的他。
司愿抬起頭,臉上牽起一抹淺淺的笑,語氣乖順:“好,我知道了哥哥。”
——
挑完戒指,兩個人出了珠寶店準備回去。
剛上車,宋延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說道:“也快到你生日了,這次哥哥給你好好籌辦一場,也算給你接風洗塵,你到時候一定要盛裝出席。”
司愿愣了愣,下意識想拒絕:“不用這么麻煩吧,簡單過過就好。”
她一直都不喜歡熱鬧,更覺得會麻煩宋延。
可宋延卻不容置喙。
“一定要。你這幾年在外頭沒好好過生日,回來第一回,不能少。”
他語氣認真,沒給司愿再推脫的余地。
司愿看著他篤定的模樣,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她沒法真的冷硬拒絕。
司愿心里暖融融的:“好,我知道了,到時候我會好好準備的。”
司愿回到公寓時,把宋延送的珍珠項鏈小心翼翼的收起來。
她對著鏡子扯了扯嘴角,眼底是淺淡的笑意。
司愿既然說要好好準備,就真的會用心準備。。
因為說到底,她還是高興的。
宋延在意她,這份在意就像一顆糖,讓她暫時忘了那些年的委屈和隔閡。
她甚至忍不住期待,是不是只要自己一直安分地做他的妹妹,不越界、不任性,這份溫暖或許就能一直延續下去。
可她沒想到,那一天,她明明已經把一切都準備好了。
而那個說要好好給她過生日人,卻又一次,把她丟在了孤立無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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