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寧芷小心翼翼地掀開絹布,露出沈鶴書肩膀那道猙獰的傷口。
沈鶴書這肩膀,箭傷未愈,又添新傷,此刻傷口已經化膿了,空氣中飄蕩著淡淡的腥氣。
“忍一忍。”
姜寧芷拿起浸透了烈酒的棉布,輕輕按在了沈鶴書的傷口上。
原本血紅的傷痕被烈酒沾染上的一瞬間就變白了。
“唔......”
昏迷中的沈鶴書猛地繃緊了身體,從喉嚨里擠出一道悶哼,額頭汗水密布,眼睫震顫,仿佛疼的時刻都要醒過來似的。
這般情狀,在姜寧芷給他第一次上藥時就經歷過了,當時她真的以為沈鶴書會醒過來。
心中的喜悅還沒生起來,就消散干凈了。
因為沈鶴書即使疼的眉心蹙緊,手險些將指骨捏碎,他都沒有醒過來。
然而就在這時——
男人熾熱的手掌,一下子落在了姜寧芷的手腕上,力道大的驚人。
幾道含糊的囈語從沈鶴書的嘴邊逸散而出。
“不要死,爹娘,不要進宮。”
“求求你們,不要進宮,不要......”
姜寧芷渾身一僵,下意識就想到了沈鶴書此時做的夢是什么。
她的手無意識的攥緊腰間的玉佩,這是她母后留給她唯一的東西,此時也成為了她唯一的精神寄托。
果然......
血海深仇,就是血海深仇,無論她怎么想,兩人之間橫亙的,都不是輕易能夠消去的東西。
窗外,雪越下越大。
后半夜,沈鶴書的高熱終于退了少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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