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在這個年代,離婚對女方而可是一根可以將其釘在恥辱柱上的長釘!
可惜現在被問到的是宋婭。
離婚。
是她上輩子花了數年求而不得的愿望。
而現在,宋婭有預感,她離這個美夢,僅有一步之遙了。
宋婭平靜地讓人不敢置信,淡淡的眼神卻沒有看向書記,而是投到了一旁衣著普通,但站姿挺拔,渾身帶著濃重書卷氣的男人身上。
男人察覺到了宋婭的目光,沒有說話地回視,二者視線一觸即分。
宋婭不動聲色地收回注意力,聲音堅定。
“是!”
擲地有聲,直接鎮住了在場所有人!
沒有絲毫猶豫和羞澀,宋婭一把擼起了袖子,將滿是猙獰傷口來不及包扎的手臂伸到了公社書記面前!
“您看這些傷口,是那些人對我付諸暴力在先!沒有道理我不能正當防衛!更何況現在已經不是女人裹小腳在家的時代了!我們婦女也可以頂半邊天!公社應該保護婦女權益!”
“這個婚我必須要離!不僅是為了我自己!更是為千千萬萬個忍氣吞聲的婦女同胞出氣!告訴她們,我們女人的命運自始至終都掌握在自己手里!”
宋婭認真的神色和堅定的話語,再配上眼前觸目驚心的傷口,書記哪還有不信的道理!
眼前面前神色嚴肅的人表情松動,宋婭心下一定,張嘴還想趁熱打鐵說什么,卻突然被人搶了先。
“宋姑娘說的是,書記,現在掃黑除惡風氣正盛,這種打女人的男人決不能姑息!就該嚴懲!”
男人一身規規矩矩的神色中山裝,原本一絲不茍的頭發因為剛才趕得急有些微亂,就差在身上寫上“讀書人”三個大字了。
可是這樣的知識分子,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
宋婭心頭微動,說不感動是假的,這應該算得上她重生以來得到的第一份善意了。
沒錯,宋婭從一開始就認出此人自己在陳家時見過,也是從公社書記來的那一刻,就猜到了對方為何會出現在這樣一個普通的糾紛現場。
有人在幫她。
正是眼前的人。
書記并沒有察覺到不對,在聽了身邊男人的話后點了點頭表示贊同,在幾乎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的地方深深看了男人一眼。
“你說得對,婦女是值得也是需要被人尊敬的,今日之事你做的對,離婚我做見證人,就這樣定了,你隨時可以去辦手續!”
書記剛正不阿的話音落定,在場的絕大多數人都變了臉色。
宋志和自家婆娘臉色難看卻不能說什么,李雯早就已經呆了,唯獨陳二棍和肥婆對視了一眼,不依不饒。
“書記,我們也是犯了幾乎所有人都犯的錯,現在我們知道了,一定不會有下次了,但是這件事怎么能一句離婚就算了?我們家辦酒席出了那么多錢,場子卻說砸就砸!這些怎么賠?!”
陳二棍從剛才聽到“掃黑除惡”的時候就嚇破了膽,此刻站在這里也是因為不甘心,不然早就撒丫子跑了,剛才的話正是肥婆喊出來的。
可是施暴者竟然還敢要求賠償?!
書記自詡見過不少賴皮,但是遇上如此不要臉的也是沒轍,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就算要罰,也攔不住人家耍賴。
公社書記眼中劃過一抹厭惡,轉而將視線投向不動如山的宋婭,關切中帶著欣賞。
現在的社會就需要這樣敢于發聲的婦女同志!
面對危急鎮定自若,這份心理素質就超過了很多男子!
只是不知道,該怎么甩掉對面那家狗皮膏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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